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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意思?」古怡童驚詫地抽回被他捏疼的纖手,神情恢復慣有的冷漠,語氣卻夾帶濃濃的質疑。「你話裡,是什麼意思?」

  她在追問他今天的怪異言行——這個男人,今天,話多了些,舉止脫了序般……

  「我去換禮服。」祭先祐沉定地看她一眼,逕自轉身走向更衣間。

  古怡童被弄摔了,一團亂的心緒搞不清他是在屈辱誰?抑或,他只是徹底忠於職守的「替代」江百川做任何事?

  第二章

  當祭先祐穿著禮服,走出更衣室,有片刻的時間,古怡童認為,他正是她所嚮往的,這個男人該是她幸福的依歸。

  他就這麼走近她,從她背後,用那女性憧憬的偉岸胸膛包圍她,攬著她的腰,站在八面大鏡前。鏡中與真人等比例的影像,如此安詳、惟美,恰似永恆的結婚照。

  他們的臉上閃著光彩,彷彿天生契合的一對新人。卡拉齊的女助理以拍立得相機捕捉這一幕,成為古怡童願意收藏的「結婚照」。

  「你還留著那張照片——」男性嗓音如醇酒,渾厚醉人地由新娘休息室門口漫進來。

  古怡童微微一愣,眼眸恍惚地瞪著照片自手中悄悄落地。

  一雙黑亮皮鞋踩著長毛地毯,無聲接近,站定在照片旁,男人傾身拾起地毯上的拍立得照片。

  古怡童依舊低垂著美眸,靜幽幽瞅著地毯。「我和江百川的結婚照全是合成的,我不想和他合照,所以只好利用電腦科技做出幸福的『假象』呵……」失神失魂輕笑呢喃,柔膩的語氣淨是嘲諷。

  祭先祐沉吟了一會兒。「知道嗎,這套新郎禮服是量我的身而裁製。」盯著拍立得照片淡道。設計師到「大江」找江百川丈量尺寸那天,江百川說是公務纏身,「借口」特助與自己等同身材,要設計師直接量特助的尺寸便行。

  「你何不連婚禮時的誓言都代他宣佈呢!」古怡童回神,嗓音冷冷衝口而出。

  「也許……」祭先祐低笑。「要我宣誓,可不是任何替代或家族性要務,而是我真的要這個女人。」長指指腹抹過照片裡穿白紗的人兒,他順勢將照片收入西裝前袋,然後走到落地窗邊,望著樓下參加完今晚「江古聯姻」婚宴的賓客們,步出飯店門口,一一乘車離去。

  古怡童自貴妃椅站起,裸肩貼身的晚宴服是淡淡的月暈色,使她更加高就纖細,挽在腦後的黑髮綴滿同色系的珍珠,典雅中展現了些許華麗,一雙及肘的絲綢長手套,增添了卓絕的風姿。

  「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她像個女皇般優雅簡潔地發出聲音。顯然,情緒已重整過了。

  祭先祐轉身,看著她提著裙擺,隱約露出纖白的足踝,踩著輕巧如仙的步伐,緩緩朝他而來。

  「你說什麼?」古怡童一接近,祭先祐一掌拉住她的柔荑,另一手臂繞至她腰後,自然且強勢地將她限制在懷裡。 

  「你……喝了酒?」聞到他的呼息帶著酒香,她不禁凝眉問道,幾乎忽略了兩人過分親呢的接觸,在今日,是多麼的不適宜。

  祭先祐撇一下唇角,不是醉態。「和江百川喝了一點,總得祝他新婚愉快,不是嗎?」但戲謔的語氣卻如喝醉的惡棍般。

  古怡童圓睜美眸,屏息瞪住他似乎在笑的傑顏,而後劇烈地掙扎起來。「走開!別碰我!」嬌聲低吼著。她恨他話尾譏諷似的反問,太傷人了,這類語句由他說出,竟莫名的刺痛她。

  「別激動。我沒傷你的意思。」祭先祐擁緊她,薄唇靠在她嫩白的耳畔,聲調轉沉轉柔。「比起江百川,你更在意我的話,嗯?!我喜歡這一點——」

  彷彿被咒語迷惑了心神,一陣僵凝竄遍全身,古怡童呆愣了半晌。

  祭先祐看著她,大掌覆上她的芙頓。「怎麼了。」不是疑問,這安撫語氣,說明他能讀懂她。

  「你的話——」抓下他的手,古怡童費了很大的勁兒,才找回自己的嗓音,並且力持平穩地開口:「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哪一句?」祭先祐泰然自若,不答反問。

  他沉定的神情、閒適的意態,逼急了她。「每一句!以前、現在,從你出現在我面前開始,你對我講的每一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我不想再聽任何朦朧怪話,你盡可去玩弄每個迷戀你的女人,讓她們為你生、為你死,但你休想哄騙我古怡童,我不噲再上當、不會再為任何一個男人而傷害自己……」揪扯著他的衣前襟,今晚她沒喝一滴酒,但她竟覺得自己在發酒瘋,口不擇言,甚至將那段不堪回首的痛苦記憶招出。

  祭先祐靜默地瞅著情緒噴發、顫抖不已的她,大掌拉下揪住他胸前衣料的女性柔夷,逕自脫去她左手的手套,拇指扣在她的纖纖皓腕,若有所思般摩挲著無瑕嫩白的肌膚。

  「這裡——」久久,他開了口,過於低沉、平穩的語氣,幾乎讓人感覺不到他的呼息。「曾經因為一個男人,留過一道血口子、猙獰的疤。」拇指依舊撫著她細緻平滑的左手腕。

  眸光閃了閃,她突然推開他,步伐紊亂地後退,歇斯底里地尖喊。「為什麼?為什麼你連這件事都知道?是江百川告訴你的嗎?他向你炫耀曾有個癡女人,一廂情願把家族性的『利益聯姻』當成戀愛,苦候他的垂青愛憐,是嗎……」被過長的裙擺絆倒,她伏在地上哭了起來,覺得自己赤裸裸的被剖開來。

  她是個倔強高貴的名門千金,然而,她的精神情感卻是脆弱的,她只懂得壓抑、隱藏,可如此的退縮,反倒使她的情緒反應更為強烈,甚至走極端自殘…… 

  「江百川沒告訴我什麼,」祭先祐徐緩地走到她身旁,蹲低身軀將她攔腰抱起。「他只交代我,送你回新房。」他淡道,抱著痛哭的她,走出新娘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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