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的翻過身,她感覺到似乎壓到了什麼。
「這是什麼?」
一本乾淨的綠色簿子平整的擺在她身邊,像是被人隆隆重重的擺上去的。
好奇心會殺死一隻貓,也會整死一個人。揚情抵擋不住的翻開。
對不起……
看來我又搞砸了不是嗎?我明明就知道該怎麼辦,可是我卻不曉得該怎麼告訴你,告訴你我所有的心事。所以,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是東方穹的字跡。
揚情馬上從房裡的小茶几上搜出一枝筆。
你不知道怎麼告訴我,就用寫的吧!
假如……你還要我留在這裡的話。
她心情愉快的留下字,就走出房門找王伯去了。
不知道為什麼,揚情覺得心中一片豁然開朗。
這天,她雖然一整日都沒見到東方穹,卻沒有一絲一毫的不快樂。
當晚,在揚情上床前,那本綠色的簿子仍舊乖乖地躺在大床上。
上官揚情懷著莫名的興奮和緊張打開來。
「那是一段久得我都不願意再想起來的往事了……你應該不知道,東方皇族的子子孫孫都是父女、姐弟、兄妹,甚至是母子相奸而來的。就連我身上流的血液……也是那麼的污穢。」上官揚情輕輕的念著。
這個大呆子,這又不是他能選擇的!
為了保住東方家純正的血脈,凡是外族人皆不容許污染東方家高貴的血統,所以才會以這麼醜陋可怕的方式傳宗接代。
太祖為了製造出優良的「東方皇族」,舉凡身體上或智力上有殘缺的失敗品,一律都必須銷毀才行,而保留下來的「製成品」,日子也沒好過到哪裡去。
太祖對我們的要求相當嚴格,我們在三歲前還可以和母親住在一起。一旦滿三足歲,太祖就會為我們舉行智能測驗,以便他定義我們未來的「用途」。
我那時就明白自己絕不能掉以輕心,於是我便保留了一部分的實力,以備不時之需。
三歲到七歲的日子,我和其他的製成品都在習字,七歲以後進藏書閣。
五歲時,和我同父同母的弟弟東方毓疏於防範,被太祖發現智力遠高於其他製成品,於是對他的要求更為嚴厲。我三番兩次想助他,卻因為年紀太小和害怕被太祖發現而作罷。
當我們又大了一點,太祖便為我們進行「情緒控制」的練習。
他要我們看著母親被淫辱、父親被活生生的整死,卻不能有任何的表情和情緒起伏,否則下場將會更慘。所以從小,我就被訓練成沒有表情、不會哭也不能笑的木頭人。
而後太祖為了選出最強、最完美的製成品好為他完成霸業,於是常常在飲食裡面下毒,兄弟們也常常相互派人暗殺彼此,所以為了擺脫太祖,我發誓自己一定要比他更強。
東方穹只寫到這裡便停筆了,不過他才寫了這麼一點,就惹出她有如長江決堤般滾滾而來的淚水。
聽到身後一聲輕歎,上官揚情連忙轉過身來抱住他。
「這麼一些就惹你哭成這樣,我看接下來的你還是別知道得好。」東方穹輕按住她的頭,知道她沒辦法一次承受太多的醜陋。
「我要知道!」她堅決的看著東方穹,「你都能受得了了,我沒道理受不住!」
「那些事都已經過去了。」東方穹再次輕歎,「知不知道也沒差別了。」
「有!」她哭得像十幾歲的孩子,用力的摟住他的腰,「我要知道自己是怎麼虧待你的!」
「揚情……」東方穹笑開來,「你並沒有虧待我。」
「有!我一定有……我這個白癡,居然還那樣的傷害你!」上官揚情淚流滿面,止也止不住。
「你只是不知道,不知者無罪不是嗎?」
「我還要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用力握住那雙受盡委屈的大掌。
「原本太祖在每個製成品有了生殖能力以後,便會強迫我們和東方皇族的女性苟合,但是因為毓太過感情用事,為了不讓他的軟弱性子破壞東方家的基因,所以他沒有讓毓這條血脈傳下去。」東方穹坐在床沿,腿上枕著上官揚情,一手撫摸她的臉,一手輕按她的手。
「那你呢?」上官揚情用她那雙鳳眼看著他。
就算他有了孩子,她也絕對不會介意,那又不是他願意的。
「我也沒有。」東方穹捏捏她的臉頰,「我的第一次是獻給我那個愛撒嬌又愛哭的千金小老婆。」
「怎麼會?」
照他這麼說,東方老太爺會放過他的機率該是少之又少才對啊!
「因為我是太祖的一枚棋子,一枚優秀又有效用的棋子。」東方穹微笑,「我的用途在於吸引上官財閥和東方皇族聯姻,以助東方皇族進攻亞洲市場。」
「那你不就被當成……嗯……那個……」上官揚情不好意思把那兩個字講出來,怕傷了他的心。
「牛郎?」東方穹瞭然的說,「我是個失敗的牛郎。」
「然後呢?」她還想知道更多,包括--他臉上的疤。
「然後我就娶了你啊!」東方穹的神情變得迷濛,好像回到十四歲那年第一次看見十歲的鳳眼娃娃,「你那時好美、好可愛,紅紅的嘴唇微微的噘著,臉頰白皙又透著粉紅,兩隻鳳眼黑得發亮。」
「還真是謝謝你喲!」揚情輕睨著他,諷刺的拱了拱手。
「那時候我老是對你冷冰冰的,也不見你有一點退卻,還老是窩在我腿上睡覺。」他捲了捲上官揚情的細發。「但礙於太祖在房裡裝了監視器,所以我不能對你有一點心動,否則太祖會知道我的弱點就是你了。」「是嗎?看來我自小就引以為傲的魅力果真是打遍天下無敵手!」
揚情驕傲的嘴臉看在東方穹的眼裡除了可愛還是可愛。
但他才不會告訴她實情,讓她尾巴都翹起來哩!「然後就是某個小女生亂使性子,一天到晚和我鬧分手。」
東方穹瞇起眼睛,活像是要洩恨的掐了她的嫩頰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