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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頁

 

  除非她犯傻了,腦袋空空當木頭。

  「大胖,你餓了呀!我也是,可是他們不讓我們吃飯,我們很可憐對不對?」

  一道哀怨的聲音如泣如訴的響起,好像她真的有多可憐似,灰姑娘的待遇活生生在她身上重演,壞心的後母與刻薄的姊姊們不給她飯吃。

  橫條紋的虎斑貓心有慼慼焉地磨蹭椅腳,喵嗚兩聲抓抓地似在抗議,貓和主人一般樣長吁短歎。

  看到這一貓一人討飯吃的模樣,再大的火氣也會平息,大智若愚指的就是她這種人,明明慧黠心細卻裝出愚笨癡憨的表相,讓人一股氣硬是化為莞爾,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

  「有空多學學畫,畫不會頂撞,不會跟人生氣,多好呀!學畫的人氣質會變得很好。」嗯!安靜多了,真好。

  咦!他們幹麼把焦點對準她,她只是在自言自語而已,飢餓會使人產生幻覺。

  眼不見為淨,眼不見為淨,發霉的麵包應該還剩幾片,待會兒去翻翻垃圾桶,說不定她還可以和大胖分著吃。

  「妳說什麼,翻垃圾桶吃發霉的麵包?!」極冷的聲音由頭頂淋下,像要拆了她的骨頭熬湯。

  秋天驚訝的掩嘴一呼,不相信她會說出心底的話,真是非常糟糕。「我餓了嘛!」

  她的表情無辜到令人心疼,讓正為她爭執的三人不約而同的歎了一口氣。

  「沒人叫妳別動筷,妳用不著裝出一副備受欺凌的模樣博取同情。」劍拔弩張的時候她居然還能若無其事地喊餓,她是真餓還是裝傻?

  秋天沒有半分被揭穿的心虛,依然笑得平和。「你捉住我的肩膀叫我怎麼拿筷子,我不過偷吃你幾塊肉而已。」

  「妳……」很想惱她,但紫乃龍之介反而笑了。「太聰明不見得是件好事,總有一天妳還是得作出選擇。」

  她的確敏慧得叫人欣賞,以最簡單的方式化解即將爆發的衝突,讓自己處於最安全的角落不涉入風暴,拒絕傷人的選擇。

  他不會給她選擇的機會,因為他已經選擇了她,不能逃開。

  「我想不會有那麼一天吧!」秋天輕輕的說著,眼中閃過一絲憂傷。

  眉頭皺得沉的紫乃龍之介正想逼問她為什麼,省布料又愛賣弄風騷的魏閒閒用三十四吋窄臀推了他一下,將他和秋天隔開。

  然後趙翊青非常主動的配合,一人一邊的包圍住秋天讓他沒法佔便宜,猶如左右護法令他氣到牙癢癢。

  「哎呀!這麼豐盛的午餐不吃可惜,剛由畫廊過來還沒用餐呢!不介意添個飯吧?」魏閒閒把空碗往上遞。

  「說得也是,難得看見一頓像樣的飯菜,我就不客氣了,經紀人的工作並不輕鬆,就當慰勞我一個月來的辛勞吧!」不等招呼趙翊青先夾了片魚肉放在秋天碗裡,隨後大口的吃掉別人的苦心。

  看著猶如強盜行徑的兩人,紫乃龍之介冷笑地回以顏色。「忘了告訴妳們一件事,我在菜裡下了毒。」

  「毒?!」

  兩人臉色一變的僵了僵身子,菜在口中想嚼又不敢嚼地含著,吞或吐進退為難,以他的行事作法是有可能使小人手段。

  不過她們懷疑他下的不是毒而是春藥,目標是秋天。

  「大胖,你嘗嘗這塊咕咾肉,我實在無法理解聰明反被聰明誤是什麼意思,我都已經吃了好幾天某人煮的飯菜,怎麼還沒中毒呢!」

  唉!這麼明顯的挑釁為何看不出來?有誰會張狂到下了毒還告訴人家有毒,學姜太公釣魚釣兩尾笨魚,可見她們真是氣糊塗了。

  嘴角微彎含有深意,神情自若的秋天一臉平靜地喂貓,淡然的從容好似她沒張口說過一句話。

  但是紫乃龍之介臉上沒有一絲介意,邪佞一笑地從怔愕的女人當中抱走他的秋天,並以勝利者姿態露出嘲弄神色,落坐在她們對面踢開一隻專搶主人食物的壞貓。

  他也很自在,表現出主人的大方要她們多吃點,但他下一個動作是將飯菜全移至秋天面前,擺明著這是秋天的食物,妳們敢搶嗎?

  氣惱的魏陰閒沒想到他會卑劣至此,一雙筷子停在半空中遲遲下下箸,兩道眉毛攏成一座小山。

  但,他真的贏了這一局嗎?

  人,總有失算的一天。

  「紫乃桑,我似乎也忘了告訴你一件事,今天上午有位氣質優雅的日本娃娃來找我,她自稱是你的未婚妻淺倉靜子。」

  筷子一落,表情為之空白的秋天說了一句,「好難吃的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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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難吃的飯?!

  為什麼她會這麼說,平時連餿食都吃得津津有味的人為何突然冒出一句奇怪的話,叫人錯愕之餘不免心生不快,她憑什麼嫌棄別人的用心,尤其是她做菜的技巧令人不敢恭維。

  可是瞧她像吞嚥困難的癌症病人模樣,讓人不自覺地懷疑真有那麼難吃嗎?是多添了醋還是少加鹽巴,口感全變的難以下嚥。

  紫乃龍之介親身嘗了一口後發覺並無異樣,從他掌廚之後手藝只有精進並無退步,他不相信熱騰騰的飯菜會不如一條發霉的麵包。

  雖然她的表情並無太大變化,但她明顯地開始躲避他,一入畫室便是半天下見人影,敲了門也不見響應,只有一隻貓捧場地在他腳邊繞了兩圈。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她有此怪異的舉止,他實在想不透她為什麼不笑了,比先前的冷淡更加漠然,好像他是個隨時可以離去的過客。

  說不上什麼感覺,他不習慣被人漠視,似乎心頭多了塊巨石非常沉重,想捉住她的雙肩搖晃,不許她再面無表情的看他。

  或者說她根本下看他,除了她那兩個離間、破壞的朋友外,沒人可以踏進她的畫室一步。

  而她拒絕的理由只有一個:她要畫畫。

  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疏離呢?他仔細想了一下。

  「紫乃桑,你似乎有點心不在焉,和我一起用餐不怎麼愉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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