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木頭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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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瞧她唇不點而朱,眉不畫而黛,小巧的鼻樑挺直秀氣,一雙水靈的眸子像是春天的桃花,既媚且能勾人魂魄,流轉著慧黠狡光。

  她很美,相信有目共睹的人不會否認這一點,她的美中帶有一股慵懶,嬌媚的笑中浮現著純淨。

  看似輕佻風騷,其實眼中泛著任性的調皮,以整人為樂地戲耍週遭的人,輕浮的舉止像是出身青樓的女子,但是聞不到一絲風塵味。

  她一定和揚州名勝之首一樣不好惹,不是他沾得起的狠角色。

  光看躺在地上口吐白涎的男子便知他身中劇毒,或因出口不遜為自己惹來殺身之禍,直到死前仍不知為何而死,眼睜睜的凸出雙瞳斷氣。

  「嗚!莫非相公嫌棄奴家長相過於招蜂引蝶,那奴家毀了去也好。」曲喵喵動作極快的在自己無瑕面容上以指尖挑出一條血痕。

  當然她沒機會抓出第二條破壞美麗容貌,剛冷的快手已擒住她欲作亂的細腕,怒目以視她的乖張手段,無法相信她狠得下心自毀容貌。

  一下子他成了千夫所指的萬世罪人,為了新歡不顧嬌滴滴的舊愛,四方攻訐語句不斷湧進他耳裡,人牆圍困得他動彈不得。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眾人其實只是嫉妒心使然,為他的幸運而集體心有不甘,想藉謾罵出一口氣而已。

  真是場無妄之災!玄漠低頭一視正嗚咽出聲的女子,只一眼他就知道自己陷入什麼樣的泥淖中,她根本珠淚未滴,反而用帶著嘲弄的眼神朝他眨眨眼。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快擺平這一切。」玄漠小聲地蠕動兩片嘴皮。

  「只要你承認是我的親親相公,天下自然太平。」嗯!好聞的男人味,她喜歡。

  「別當我是可以任你擺弄的棋子,我不接受威脅。」他一副冷沉凜然的模樣。

  曲喵喵笑得胸有成竹,「要不要賭賭看,我先用色誘這一招如何?」

  她把衣服拉得更低,香肩微露地遮不住一片春光,若隱若現的乳線引人遐思,一點也不在乎合不合禮,任胸前風光讓他一覽無遺。

  沒人抗拒得了美色,玄漠亦不例外。

  曲喵喵聽見一聲細微的抽氣,然後是一句低咒。

  「相公,你罵我……」受傷的神色馬上浮現,她驚慌的啜泣著。

  「我沒有罵你。」見鬼了,她喚相公關他什麼事,幹麼順口回應。

  他面無表情地將她的衣服拉回原處,高大的身軀有意無意地遮住她撩人風姿。

  怎麼能作踐自己的身體不以為意,故意以輕佻的姿態魅惑人心,她是存著什麼心,當真豁達地不在意世俗眼光?

  不知不覺中,他伸手拭去她臉上血漬,動作之輕柔令一旁的寒翊看得忘了憂愁,莫非玉先生所指的好戲是這一樁?

  「嗚……恩愛時萬般美好,一翻臉視同灶下炭不值錢,相公何其忍心奴家夜夜獨守空床?」她趕緊沾了兩滴口水掛在眼眶下。

  該死的陰陽,卜什麼爛卦!「你夠了沒?丟人現眼不急於一時。」

  因為玉浮塵的卦文,此刻他的心情不可能完全平靜,或多或少的受了影響,無法無動於衷的漠視她的一舉一動,無形中更牽動了他陌生的感受——想掐死她。

  她根本把他當成聖人考驗,裝瘋賣傻的本事一流,軟嗲的噥音訴說怨婦的心聲,人心要是不被煽動才有鬼,她表現得活脫脫的就像怨婦。

  「這位爺兒幹麼欺負女人家,小嫂子麗質天生、嬌美婉約,你若嫌她不如新人討喜,何不讓賢?在下必再三疼惜。」書生模樣的男子打躬作揖道。

  是嘛、是嘛!多些人來一起玩才有意思。「公子,你別說了,我家相公脾氣不好。」

  「小娘子勿驚,且待哥哥為你討個公道。」多標緻的小女子,西湖的美不及她一半嬌俏。

  哥哥?!他好大的膽子。玄漠的眼底閃過森冷寒意,沒人可以當他的面調戲他卦文中的女人。

  「不好啦!公子,我相公他武藝過人,打起人來很疼的。」曲喵喵左手有意地一撫右手,眼神一縮的像個小媳婦。

  「什麼,他還打你,簡直是豬狗化身。」書生露出心疼的表情慾上前一探。

  她作勢一跌地跌入「相公」懷抱。「哎呀!相公別再打我了,我沒有和他勾三搭四,你千萬要相信我。」

  「你……」太會作戲了。

  這會兒他已淪落成人人喊打的禽獸畜生,來不及辯解便定了罪。

  「我真的不能再小產,大夫說這一胎再被你打掉就很難再受孕,我那六個未出世的可憐孩兒……」她哭得好不傷心,雙肩一上一下的抽動。

  她在笑,他很清楚。「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我?」

  「相公……」

  玄漠火大的抓住她肩頭一吼,「我不是。」

  「你……你又不要我了……嗚!我好命苦,嫁了個性好漁色的丈夫……嗚……我活著還有什麼用……孩子,娘來陪你了。」

  手一伸,她抽出他腰際的軟劍,泛著寒光的劍身擱在脖子上,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表情,欲自裁以求解脫。

  「等等,你到底想玩什麼把戲?」她真的瘋了,連命都拿來玩。

  不是他太緊張,是他太瞭解玄陰劍的鋒利,輕輕一抹,神仙也難救無命之人。

  「相公,你要不要認奴家為你唯一妻室?」一雙淚眼中閃著得意。

  無比的掙扎,他覺得自己也快要不正常了。「纏上我有什麼好處?」

  「好玩喏!」她大言不傳地用無聲唇語告知。

  「好玩?!」他一定要掐死她,一個大禍害。「如果我不認呢?」

  「那等著幫我收屍好了,永別了,相公。」手臂一舉高,粉頸與劍近在寸間。

  「嘩!」

  一陣驚恐聲迭起,劍上已沾了血,一滴一滴的掉落地上,蔚成鮮紅血窪,好不驚心。

  不過呢,圍觀的男人倒是鬆了一口氣,幸好流的不是佳人的血。那個忘恩負義、薄情寡愛的男人死有餘辜,誰叫他不懂珍惜嬌妻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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