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赤焰狂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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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對於任常生的反應,舞情絕在微愣後,瞬間扯開一抹輕輕淡淡的微笑。

  「謝謝你!」半晌,舞情絕再次嚅動唇角,垂下眼簾。

  她有如行屍走肉般地過了一個多月,要不是他在一旁日夜不停地照料,她恐怕早已……

  只不過,她活著做什麼?

  為什麼他不一掌打死她?

  既然沒有打死她,又為何不讓她當場摔死,何必硬要讓她活得如此痛苦?

  「姑娘……對了,還沒請教姑娘如何稱呼?」任常生溫柔一笑,輕撫著唇上的八字鬍。

  「舞情絕。」舞情絕深吸口氣,淡然地說。

  「舞姑娘,能否告知在下,你身上之毒是何人所下?」任常生非常迫切地想要知道。

  舞情絕一顫,泛白的小臉瞬間血色盡失。

  「沒關係,你要是不便說就不要說了。」任常生不忍心再逼問她,以免又將她推回哀愁的藩籬內。

  「我……我……」她不願再提起那個令她從幸福的雲端一下子跌入萬丈深淵之人。

  他,是否正在嘲笑她的癡、她的情、她的愛呢?

  呵!她想太多了,對他而言,沒有利用價值的人,其下場就是任意丟棄吧!

  可是,為什麼偏偏是她?

  她到底有什麼地方做錯,為什麼要如此摧毀她?

  「舞姑娘,你靜一靜……」任常生眉宇間雖充滿深慮,但仍舊柔聲安慰著潸然落淚的舞情絕。

  「對不起。」舞情絕連忙拭擦奪眶而出的淚珠。

  「舞姑娘,如果你不賺我囉嗦,我想講個故事給你聽。」任常生淡淡地輕笑。

  她的傷口似乎太深,他只能慢慢引導了。

  「喔,我還沒有自我介紹呢!」任常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在下姓任,名常生。」

  任!舞情絕不允許自己只聽到這個字,就會呼吸困難、全身輕顫,但是……但是她實在控制不住。

  怎麼會如此巧合,難道她就是無法擺脫此姓的牽繫嗎?

  「在下這個姓氏,是讓姑娘想起什麼嗎?」任常生揚起雙眉,寓意深長地說。

  舞情絕試著密封情感向外流竄,費力地佯裝出若無其事的表情。

  「沒有就好,那任某就要開始說了……」任常生睿智的雙眸在閃過一絲異樣後,才娓娓道出自己及「他」身上所發生的一切——在二十幾年前,陽朔任家,在武林世家中或者是民間商界都頗有名氣,而任家大老爺,是一位讓同道中人個個稱羨的英雄豪傑,更是讓地方人士豎起拇指稱讚的大善人。

  但所謂好景不常,為了一張莫虛有的藏寶圖,任家在一夜之間,成了人間煉獄,而唯一倖存的活口,就是任老爺的獨生子,一個才六、七歲大的孩子。

  而那個小孩,幸運的被一位世外高人給救走;等過了十幾年後,他漂泊在外行醫的叔父才見著他,不過,那個孩子早已毫無從前的天真純性了,他覺得以牙還牙、以血洗血,才是他今後處世的目標。

  尤其,他又查出當年滅他任家的蒙面人,居然是打著正義旗子的名門正派,這更導致他走入偏激的行徑,連作為他叔父之人,也勸解不了。

  「舞姑娘,我不求你原諒他,我只求你能夠稍微理解,他為何會有這種狂激的做法。」任常生語重心長地歎口氣。

  舞情絕扭過頭,激動地咬緊著貝齒、暗自飲淚,因為她不明白這行淚是為誰而灑!?

  「舞姑娘……」

  「你……恨過嗎?」舞情絕回過蒼白憔悴的小臉,顫聲地問。

  「不!我不恨。」任常生目光炯亮、語氣堅定。

  「為什麼?」那種失去親人的痛苦,一定比她現在所受到的傷痛還要深。

  「可能因為我是行醫者吧!所以想開了、填平了。」

  雖然任常生說得輕鬆自在,但是舞情絕仍然可以看出在他眉宇間,留有一股無法抹滅的傷痛。

  思及此,舞情絕卻驚愕地發覺,恨他的心已日漸瓦解;而深埋在心底的愛,卻反而有出籠的跡象。

  「任先生……我想回去了。」舞情絕突然好想師父,好想好想。

  她想忘記與他的一切糾纏,無牽無掛地重回師父身邊,只願「他」能顧及一絲絲對她的情份,不要……傷害師父。

  第七章

  殘月樓任殘月偏頭眺望月明星稀的殘夜,魔魅俊邪的臉龐對照著晦暗月色,顯得異常妖邪、詭譎。

  她——終於來了!

  任殘月合上鬼魅般的火眸,漫不經心地斜倚在花亭石柱。

  倏地,一把鋒利無比的劍,不知夾帶著多少恩怨情仇,狠狠地直刺向任殘月的胸前。

  可惜,劍尖在離他一寸之時,就被兩根細長的手指穩穩地夾住。

  「情絕!你又回到我身邊了。」毫不費力地移開劍尖,任殘月慵懶地睜開眼,貪婪凝視著許久不見的絕色紅顏。

  舞情絕冰冷無情的雙瞳,怨懟地迎向他灼人的視線,霎時,她持劍的手再度蓄滿力道地往前一刺。

  鏗鏘一聲!長劍在剎那間被任殘月折成兩段。

  「情絕!不要玩了,快過來我這裡。」咻!任殘月手中的半截斷劍,猛然射向舞情絕身後的石柱,然後,他緩緩地伸出手,不慍不火地催促著。

  舞情絕緊繃的身子,沒有因他異常的平靜而鬆懈;反而是他慵懶誘哄的聲調,令她背脊不禁起寒。

  不,她已經沒有膽怯的權利,只有剩下報仇的強烈意念。

  舞情絕神情一凜,隨即棄劍,躍身與他徒手對決。

  輸!是她既定的結果;死!必然也是她注定的下場,但是,她非得與他以命相搏不可,因為她永遠無法再享受到師徒之情了,這……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轉眼間,已過了十幾招,舞情絕依然招招進攻他的要害;然而,任殘月卻是游刃有餘、身法飄俊。

  舞情絕久攻不下,氣息漸漸凌亂,她咬緊下唇,決定放手搶近,以圖全力一擊。

  就在電光石火之際,任殘月驟然出手擋住她的雙拳,並且牢牢地扣緊她極欲掙脫的雙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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