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談情辦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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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頁

 

  九點一到,她不斷趕著媽媽回去,「媽,你早點回去,我要睡覺了。」

  「我再陪你一會就回去。」

  「不要啦,爸一個人在家,你早點回去陪他。」

  「他那麼大一個人,還需要人陪。」

  「可是我要睡覺,你留在這裡我會睡不著。」

  「好,我就先回去,明天早上再帶稀飯過來。」曹毓嫻提著便當盒準備回家。

  「媽,你自己小心點。」

  「有什麼事就叫護士。」

  「我知道啦。」

  她一等媽媽回去,調整好舒服的姿勢,繼續按著遙控器,找好看的節目,但頻道好幾十個,卻找不到好看的,不是愛來愛去也不知道在愛什麼,要不然就是罵來罵去、吵來吵去,而新聞也全是一堆政治口水,罵來罵去,讓整個台灣變得更加烏煙瘴氣。

  關了電視,她拿起請媽媽幫她帶來的書。

  這時又傳來開門聲,她以為是媽媽東西忘了拿,又折回來。

  「媽,你什麼東西又……」她的話在看見站在她病床尾的人時,戛然而止。

  「雖然說我就像是你的再生父母,可是你也不用真的把我當媽一樣叫。」季斯遠很自在地往一旁沙發上坐下,蹺起二郎腿。

  其實他已來了有一段時間,在門外聽見她和她媽媽的話,直到她媽媽被她趕回家,他才推門進來。

  「你來做什麼?」辜羿玹帶著強烈敵意對著他。

  「喂,再怎麼說,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用這種態度對我,似乎有點不太禮貌。」

  「禮貌是對著文明人,可不是對著野蠻人。」

  季斯遠低頭看著自己一身的名牌,「你有看過野蠻人穿名牌嗎?」

  「那身名牌只能顯示出,你是個虛有其表的空心菜。」

  「空心菜!」這女人難怪會當律師,一張嘴巴利得比架在她脖子上的那把刀子還利。

  「你怎麼會知道我在哪裡上班?」

  「我怎麼會知道你在哪裡上班,這只不過是湊巧罷了!」

  「湊巧?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那麼好騙,又不是大馬路邊可以讓你剛好經過。」

  「以你的智商,的確像三歲小孩。」

  「你這個奶油男,憑什麼污辱人!」

  「難道不是嗎?」季斯遠發現自己有點變態,看她氣得臉紅脖子粗,心中竟然大爽。原來對付她這種女人,就是要用話來氣死她。「一把刀子架在你脖子上,還能在老虎嘴上拔毛,簡直是找死。」

  「那也是我的事,誰要你多管閒事。」

  「假如不是有事情要找你,你的死活的確不關我的事。」

  「找我算帳嗎?」

  「男人沒有女人那麼小心眼,記仇記上一輩子。」

  「我是個律師,還是個專辦離婚的律師,難不成你要我幫你辦離婚手續?」

  辜羿玹盯著他看。他長得是挺正點的,五官端正,沒缺鼻子少眼睛,這樣的男人通常很早死會,但也會因為桃花不斷、外遇連連,所以十個有十一個婚姻都不會超過三年。

  「就看在你救過我的份上,雖然那是你自己雞婆,律師費我就打個九折。」

  「你是不是只要有錢賺,什麼人找上你,你都會接?」也難怪那個人會找她報仇。

  「我雖然很愛錢,可是也不是什麼Case都接。」

  「是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那個人為什麼會挾持你上頂樓要和你同歸於盡,不就是因為你雞婆地插手管人家夫妻之間的事,不管什麼事人家都是勸合不勸離,只有你們這種人,為了點錢硬是拆散人家的家庭。」

  「你這個奶油男,你知道什麼?」他是存心來找她吵架。「那個混蛋有暴力,她老婆要是不和他離婚,只怕明天報紙上就多了一樁家庭悲劇,你不瞭解就少指責別人。」

  「那我問你,一對結婚三十幾年,恩恩愛愛夫妻的Case你也接?」

  辜羿玹搜尋著自己腦中的記憶。她好像沒辦過這樣的Case呀!「我有嗎?」

  「沒有嗎?」

  「你可不可以把委託人名字說出來?」

  「季傑文和王怡敏。」

  「季傑文、王怡敏……」她努力地想著,腦海裡閃過王阿姨那風趣的臉。「你……你就是那個鼻涕男?!」

  「鼻涕男?」這三個字對他來說,已經是幾百年前的記憶,然而記憶的軌道一旦被勾起,彷彿像幻燈片般一一浮現。

  眼前這張現代女性的臉龐,和二十年前一張小瓜子,卻比小男生還小男生的臉慢慢地重疊,尤其是那雙晶瑩剔透的明眸,一點也沒有改變。

  「你——你是恰查某!」沒想到她竟會是曹阿姨的女兒。

  「你說我是恰查某?!」

  「你還不是叫我鼻涕男,我都沒生氣,難怪人家說女人總是比較小心眼。」小時候因為鼻子有點過敏,所以總是掛著兩行鼻涕,才會有這樣的外號產生。

  辜羿玹看著他的笑臉,恨不得將他的臉給撕裂,雖然明白他是存心想氣死她,她要真的生氣就中了他的計謀,可是明明知道卻還是忍不住氣。

  「好了,我們也不用浪費時間的閒話家常憶當年,直接談重點吧!」

  「重點?」

  「我父母要離婚的理由。」

  「笑話,你這個兒子都不知道了,我又怎麼會知道。」

  「你連委託人離婚的原因都不知道就接Case,你不怕以後下地獄。」

  「你這個不孝子以後才會下地獄。」辜羿玹氣得下床想和他大干一架,卻忘了她的腳踝扭傷,一個用力使得她整個人往前倒過去。

  季斯遠在悲劇尚未發生之前,即時衝上前抱住她,卻也因此她整個嬌柔的身軀跌進他懷裡,他的心似乎也被什麼給用力地撞擊了一下。

  她的鼻子就這麼撞上他的胸膛,痛得她眼淚都流下來。「你是穿鐵甲嗎?把我的鼻子差點撞斷。」

  季斯遠宛如燙手山芋般,飛快地將她推開,讓她一個重心不穩又跌在床上。

  「喂,你要謀殺我嗎?」

  「我剛剛才又救了你一命,你不感謝就算了,還反咬我一口。」他用揶揄的語氣,掩示自己異樣的感覺。「看在我救過你的份上,你就將我媽堅決要離婚的原因告訴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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