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少爺也住山莊?」
「是山下的住宅區,那邊也住了很多公司的幹部。」
原來,那些住戶看到阿土伯心生惴慄的原因是在這裡。
「但表少爺他怪怪的,說什麼也不要跟老爺他們一起住。」
曹青青瞥向外面裸著上身聽舞曲猛跳舞的同事,心想,那個表少爺不怪,他是正常的,堅持不住山莊絕對是理智的決定。
「有件事我想問問各位。」
「問呀,我們什麼都願意說。」同事們拍拍胸脯,豪氣非凡!
「為什麼金少爺會睡在樹上?」話剛說出口,曹青青就有點後悔。她沒事問這做什麼?當真想瞭解他嗎?
眾人挺有默契的搖頭。
不說,他們什麼都不願意說。
曹青青見狀,決定放棄尋求答案,順道證實自己對他是不好奇的。
嬌小身子才起身,打算開始工作時,屋內突然衝進一名女性,讓眾人的動作就此打住,目光更是不得不集中在她身上。
女人烏黑長髮盤在腦後,瓊肌賽雪,樣貌姣好,眼波流動之餘,還不時散發出高貴的氣息!
「今天老娘我一定要爭回面子!有誰陪我去開戰?」
曹青青小嘴微微張開,鎖定正在說話,外表超有氣質的老婦人。
「你不是才開戰回來嗎?」祥叔拿著盤子從廚房走出來。
「昨晚我跑兩場,前面一場老娘殺的他們片甲不留,後面那一場老娘我被殺的片甲不留!」美麗貴婦人抬起美腿,踩在椅上,兩手握拳橫眉怒目,敘述大姊頭的輝煌紀錄以及落魄過程。
曹青青雙眸一亮,由其口吻憶起某個熟悉的自傲口氣。
這算不算有其母必有其子?這下她知道這貴婦人是誰了。
「老夫人,我是新來的員工,我叫青青,以後請多多指教。」曹青青朝當眾露大腿的金老夫人李春花請安。
「青青,會不會打麻將?」李春花臉上浮現期望。
「不會。」曹青青誠然回答。
李春花眼珠朝天一翻,「那難教了,我找別人殺去。阿治!你技術好,跟我去,她們一家溜了,現在欠一家,你補上去!」李春花轉身逮住正想偷跑的壯漢。
「不要!技術再好還是會輸給那些議員太太,上次我輸的可慘了,你自己死就算了,別拖我下水!」阿治死命抱著石柱掙扎,「我等一下要去叫少爺起床,我沒空!非常沒空!」
「這是面子問題。」李春花停下手邊動作,其他人立即退離三丈之外,但李春花沒走動,倒是轉向唯一沒閃躲她的曹青青,隨即嫣然笑道:「青青是吧?」
「是的,老夫人。」
「你一定可以把達風叫起床的對不對?」
「款?」
「十一點他一定要到公司去,要是沒去,你就要負責。阿治,你現在有空了。」
曹青青來不及推掉這突來的責任,就與大夥看著阿治被李春花揪走。
阿治兩腳拖著地,嘶喊:「你們這些人全都沒人性!就這樣眼睜睜看我去死!幫個忙可不可以!」
眾人感慨垂首,能做的大家一定會盡力去做,路上好走。
「為什麼……」曹青青卡在喉頭的話這才說出口。
同事小容闔起扇子,打開頂頭電扇,一陣涼快,亦吹走某人的不幸氣流。「因為老夫人每次都抓人去湊腳,輸了她不負責,她只會嫌人技術不好,要是手氣好贏了就不是幾千塊那小錢,阿治最初還贏了三十多萬,天師也贏過四十幾萬,但後來被那幾個有錢太太抓到死穴,輸的可慘了。」
另一名男同事戴上帽子準備去花園,經過曹青青時,也順便接小容的話:「要是不跟老夫人去,就是薪水扣到倒欠山莊,老夫人可精了,誰有偷懶沒偷懶,她很清楚,這能不去嗎?賭一賭羅!」
「不是,我是問……」泛著錯愕的大眼在搜尋到日式大宅的方向後,平靜的心湖莫名起了波動,「為什麼是我去叫少爺起床?」
在場人士面面相覦,除了一陣沉默外,還不吝惜給予同情的眼神。
同事最後給的理由是——
叫不起金大少爺,老夫人減薪;叫到金大少爺發火,大少爺減薪。
叫得起床,加薪。
曹青青無意識的走著,等她回過神來才曉得自己已經到了大宅內。
眼前的樓梯,對她而言簡直有如攀爬陡峭山峰般萬分艱辛。
走第一步,心想:她薪水還沒領,沒道理就要被扣。
走第二步,再想:他大少爺沒責任感,關她的薪水什麼事?
走第三步,猛想:這人對她惡劣到極點,為什麼還老是在意他?
在意?她又給自己亂找麻煩了。
毅然截斷紊亂的思緒,她推開房門,室內灰色系的陽剛裝潢令她雙眸不由得為之一亮。
沒想到這男人還懂得將房間設計的這樣高雅不俗。
曹青青不以為然地撇撇嘴,可進入金達風的睡房前,她的視線還是捨不得由室內的出色陳設收回去。
「少爺,你該起床了。」曹青青一走入睡房就直接開口叫喚。
灰色大床上的高大身形沒動;相對的,曹青青一見到床上的男人也跟著一動也不動。
深灰色的被子被堆在床沿,男人完美健壯的體魄也因此一覽無遺。
男人俊美的臉龐,結實的胸膛及臂膀,以及古銅色的膚色,宛如雕刻家最驕傲的作品,看得她頓時呼吸困難,直到視線栘到穿著深藍色三角褲的養眼部位,她才難為情地漲紅了臉。
山莊有多少女員工瘋狂地拿他當心中的夢幻對象,這男人,他不知道只穿著單薄的內褲會引人犯罪嗎?
想及此,曹青青便攤開被子,替他遮掩住那迷人的身材。
好不容易穩定呼吸困難的情況,但莫名產生的邪念,更敦她難抑羞意。
她居然想掀開被子再看一次……
曹青青,你何時變得這樣下流無恥?從遇上金達風這男人後,你的思想就變得——
不管了,先把他叫醒再說,免得薪水還得因為這男人的賴床而被拙去大半,到時就算想再多,都得先考慮自己還不能在山莊工作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