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七點多了,你該起床了。」她雙手垂擺,先用一般的叫喚。
好樣的,他不動就是不動。
曹青青眉頭一擰,悶哼一聲,伸手推推他,「大少爺,七點了,老夫人說你該去公司了。」
一會兒,曹青青雙眼露出喜悅,直直瞧床上的男人。
動了,美麗的雕像動了,他挪動身體,拉拉被子,雙眸緊閉,劍眉不悅深蹙,順便送她一句:「煩!」
曹青青聞言,不甘心地再推推他,她可不想被減薪。「老夫人說你十一點要去公司!麻煩你起床。」
「……現在幾點?」他咕噥,沙啞的嗓音充斥著濃厚的睡意,甚至張開眼都懶。
曹青青瞧手錶指著七點十分,但她刻意多加二十分鐘,暗示他必須懂得時間寶貴。「七點半。」
「那八點再叫我。」他拿起枕頭蒙住連睡相都好看的俊臉。
曹青青愣了一下,想想每個人起床都會有個拖延戰術,自己有時也是這樣。好,沒關係,八點,她就坐在這邊等他到八點。
她拉張椅子坐在床邊,當她看著金達風那大減驕傲的平靜睡顏時,她開始覺得自己很不對勁,整個情緒紊亂不堪,還沒理出個頭緒,兩頰就已漲紅。
霍地,她索性起身離開睡房,走到外頭的小客廳,找本雜誌翻了翻,當作打發時間,孰料,每翻一頁,發現裡面的男模恰似金達風的樣貌,再翻一頁,映入眼簾是他人的身形,傳人腦子解碼後,還是金達風的樣貌!
他弄得她根本靜不下來。因週遭的氣流彷彿是他本人,團團將她圍繞,只要她稍一呼吸,熱燙的因子便順勢侵入她的心,熨燙了她……
良久良久,終於讓她熬到八點,這下,她猶如解脫般,懷著得意的心情去叫那個霸道又入侵她腦海多次的惡魔起床。
「少爺,八點了!」曹青青提高音量喊叫。
金達風發出煩躁之聲,依舊沒起身,「……九點叫我。」
曹青青笑容隨即僵硬,這不守信用的男人!
她不知道她自己是否能夠再次承受剛才莫名的思緒,可她絕對可以肯定,若再相信他,薪水一定保不住。
既然如此,她乾脆多加一個小時,再催促一次。
「少爺,已經九點了。」
「……那十點再叫我。」
杏眼難以置信地睜的斗大,再道:「少爺,十點了。」
「……十一點再叫我。」
曹青青終於明白為什麼七點就要去叫他起床。
「金大少爺,其實已經十一點了!」曹青青忍不住吼了起來。
「拜託……那你現在叫也來不及。」他扔開枕頭,直接縮進被窩裡。
小臉蛋上的顏面神經因為承受過大的無奈而抽動。
好想踹他,真的好想。
第四章
曹青青頂著炎熱的太陽,由員工住所抱出同事們各式各樣的鬧鐘,奔到日式大宅來。
不能用腳踹他起床,沒關係,她還是有法子。她就不信,這麼多鬧鐘還叫不起那大少爺起床!
「這是沒用的。」年近中年的男同事蹲在一角,手握著一坨白飯,神色認真地餵著兩隻土雞。
曹青青懷中的鬧鐘霎時砰然著地。「鬧鐘也沒用?」
「這招以前我用過,少爺會醒。」
「會醒就好。」冒著汗珠的臉蛋,迅速染上一抹即將勝利的得意。
「醒來後把我收集的鬧鐘一個個砸向我,然後繼續睡。」男同事表情平板,像是在敘述習以為常的事。
曹青青這時才曉得這方式確實不太好。「他一定要別人叫才會起床嗎?這不是讓叫他的員工都遭殃?」
「跟老夫人一塊叫就沒事,可是她早上打牌去,臨時才想到要叫少爺,加上半夜少爺不在家,早上才回來睡,當然爬不起來,光天化日之下山莊的菁英部隊也不能出任務。」
「菁英部隊?」霎時,曹青青以為自己聽見神秘組織的最大秘密。
「有一群人偶爾負責像抬棺材一樣把少爺抬出去,只要少爺睡一睡翻身,就一定起得來,到時他誰也罵不到。」
曹青青靈光一閃,「就像一個翻身從樹上掉下來?」
同事沉默,當是默認曹青青的話。
曹青青垮下的嘴角緩緩揚起,看著同事腳邊兩隻努力吃米飯的雞,「這兩隻雞誰的?」
「早班守衛小高的,我在幫他喂,也不知道這兩隻雞什麼時候才會飽,跟豬一樣吃個不停,我還要去洗車哪有那麼多時——」
「我幫你喂!」
「你真是熱心的好同事!」板著的臉孔當即浮現喜悅,明著就是等她這句話等很久了。
曹青青一等同事消失不見,就抱起餓的不像話的土雞,往樓上走去。
到達二樓金達風的臥房時,先將兩隻雞扔進去,回頭再去樓下帶來一盤白飯,將其平均地灑在金達風正蓋著的被子亡,嘴上輕輕低語, 「雞大哥,你們的美食就在這個渾球的身上,請盡情的啄食你們的食物,不用客氣。」
曹青青環起雙手,看著兩隻雞咕咕叫地踩到金達風身上,隔著被子啄食白飯。
不稍一會,沉睡中的他因為被雞仔啄的發癢,開始挪動起身子。
「就不信你不起來。」曹青青竊笑低語,等著好戲上場。
好戲固然要有好演員配合,孰料,配角雞哥壓根不照劇本走,哪邊不啄,偏偏鍾情高大身軀的某個部位,瞧的曹青青自信笑容不再,容色隨即泛白。
一個箭步,曹青青手一揮,將雞哥趕到一邊,並細聲警告:「這裡不能吃,去別的地方吃……」
超有個性的雞哥,為了表達從一而終之性情,踏著雞腳一步一步走過來。
曹青青手再度一揮,趕走雞哥之餘,垂首凝視男人敏感地帶上的一坨白飯,心想:把這些撥走吧,可是……好難為情哪。
萬一我手剛伸出去,他就醒來了怎麼辦?
可,被小雞這樣啄下去,會不會痛?男人那個部位不是特別敏感嗎?
一思忖到這裡,曹青青臉上的不安遽地被羞赧的紼紅佔去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