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這報告書內的患者結果呢?」
「結果痊癒啦!所以,我急匆匆的向你報告呀!」藍醫生充滿了自信地:「像最近 ,易浩對外界的聲音啦、或者人啦,會有反應,這就是逐漸痊癒的跡象!」
「哦──。」秋儀心裡一動,沉沉的想了一會,道:「今早,我孫兒在啼哭,易浩 好像碩得很暴躁似的。」
「這就對啦!他有什麼動作媽?」
「他──。」秋儀想了想,道:「他想抓掉嬰兒。」
「對!」藍醫生一拍掌:「這表示,倘已從自己沉緬的世界,走了出來。由於是初 期,所以,外界有比較刺激性的聲音,都會引起他的反感!」
「為什麼?」
「因為,倘的神經才剛恢復一點點反應,照說,還是很脆弱,經不起較粗暴、刺激 的壓力。」
「哦。」秋儀緊緊擺聚的眉峰,總算因這略見曙光的好消息,而稍稍舒解開來。
「現在,我們最重要的工作,是慢慢再提起易浩對外界更多的反應,也就是說,將 他拉出他那幻想性的世界。」藍醫生說得口沫橫飛:「不過,這工作必得要相當謹慎, 不能太操之過急了。」
「哦?」秋儀滿有興級地轉看。
「因為他此刻,受過傷的神經還很脆弱,萬一操之過急,導致脆弱的神經再度受傷 ,扼!這後果就難以想像了。」
秋餃領首。
「易浩呢?」
「在仁房內,我們去看看他。」秋儀說罷,站起身,領藍醫生到偏屋樓上。
易浩不知何時已醒了過來,正坐在他床沿上,雙手捧著頭。
易浩股有任何反應,秋儀峭捉高聲音,又叫了一聲。這次,易浩抬起頭來,但茫然 的望向前方。
藍醫生向秋儀嘉許的用力一點,大步走向易浩。他蹲下來,面向易浩,道:「認得 我嗎?易浩,我是藍醫生。」
易浩一雙空茫的,照悠悠的眼睛,無神的轉了轉,再慢慢、慢慢的轉頭向醫生。
藍醫生伸出右手,學在場浩面前,道:「看!看這裡。」
易消果然轉動頭,向藍醫生的揮動的手,望了一眼,他渙散的眼神,漸漸有凝聚的 趨勢……。
秋儀麓訝得瞪大眼、張著口,眼眶內,有一層薄薄的霧氣籠上來。
就在這時侯,易浩突然叫道:「不要!我說不要!」
秋餃呀了一跳,抖看手,想衝近來,藍醫生卻適時抓住易浩的手,一連串的問道: 「不要什麼?你說,說出來,說!你不要什麼?」
「我……不……不要……。」易浩聲音微弱了許多,同時,臉上有一絲絲的沉思神 色。
秋儀一顆心提到口腔,頓住腳,她臉上一片希冀之色的望住易浩。
「說!只要你說出來,我們答應你,你不要什麼?」藍醫生放柔了聲音,又問。
「我……我……不……不……不要──。」易浩只手抱住頭,痛苦的埋下臉。
藍醫生站起來,轉向秋儀:「今天到此好了,不能再逼他了,已經進步太多了。」
「謝謝您!」秋儀哈看一滴淚,滿心感激的。
忽然,寶珠在廊外叫了一聲:「太太──。」
秋儀回身望一眼寶珠,寶珠欽語還休,藍醫生適時道:「我現在開始替易浩作例行 的日臨床復健「工作。如果你忙,請便!」
秋儀客套了幾句,便轉身領寶珠,走向前面,一面走,她一面問:「是不是有消息 了?」
「老黃打過一通電話,說尚無消息,不過,他們分成四、五隊,正加緊尋找中。」
秋儀頓了頓腳步,她浮上一個想法:易浩如果能好起來,是否,不必太追究他們兩 個……?
「太太!」
「哦!什麼事?」秋儀驚醒了也似的。
「有一位小姐,來應徵褓姆的工作,您……要不要跟她談談?」寶珠輕聲問。
「哦,她人呢?」
「我注她在門口的警衛室,會客房內等消息。」
秋儀滿意的領首,道:「你去請她到大廳等我。」
「是。」寶珠轉向外走。
秋儀沉沉的拾起方纔的思緒:──難道,木桂的出走,是一件好事?否則,易浩怎 會在這節骨眼,奇跡似的,有了轉機?
──看來,真該,審慣處理這事嘍?
水之部秋儀望住站在面前這女孩,她長了一對大大的眼睛,微翹的嘴角,好像常掛 了一串笑似的,不施脂粉的臉上,一片清麗。
明知秋儀在打且她,她卻一點也不侷促,大方而一然的反看秋儀。
「請坐。」秋儀道。
「謝謝。」她果真生了下來。
「你怎麼稱呼?」
「我姓荊,荊晚眉。」
「怎麼會想到來應徵?」
「不瞞您,我是被這優渥的待遇吸引來的。」
「哦?」秋儀再度打量她,這才發現她穿看很落魄,雖然如此,卻掩不了她的麗質 與清純:「你要負擔家計?」
「嗯。我必須養我爸和媽。」
秋儀點點頭,又問:「以前在哪上班?」
「我剛畢業。」
「你今年幾歲?哪個學校畢業?」
「二十三歲,c大中文系。」荊晚們靦?的說。
「你大學畢業?」秋儀非常意外:「這個工作,恐怕太委屈了……。」
「太太,」晚眉一征,忙道:「請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做做看,好不?」
秋儀沉吟看,一個沒念多少書的木桂,都無法忍受這種照顧病人的日子,何況足一 個嬌生慣養的大學生。
「太太,請讓我試試看,如果做不好,我……。」晚眉急急的又說。
「這工作很苦的!」
「我不怕吃苦,求你給我一個機會。」
看到晚眉臉上急切的神色,秋儀下了個決心,道:「坦白說,你除了要照顧一個剛 出生的嬰兒以外,還得照料一個病人。」
「病人?」
「是的,精神分裂症的病人。你行嗎?」
「當然──沒問題!」天曉得,晚眉心裡可是顫抖了一下子。
「喔,真的?」
藉著點頭,晚眉俯看臉,因為,她感到自己臉孔在發燒,為了她的違心之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