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之冷冷地看著她,她還說她沒有騙他?她騙走了他的同情,騙走了他的感情,她居然還能用那無辜的表情說她沒有騙他?
沒錯,也許她並沒有說謊、騙人,但是她畢竟隱瞞了一些事,而這是為什麼?兩個人在一起,就算只是朋友,也應該坦誠相待,不是嗎?
「你已經有了未婚夫?」
「我不想嫁給他,是我爸爸……」
「但你確實有了未婚夫?」雅之完全聽不進她的任何解釋。
她為什麼不敢讓他知道她的家世?是怕他圖她什麼嗎?
「這算什麼?」對雅之而言,這根本是一場鬧劇!「是你千金大小姐閒極無聊離家出走的一段小插曲?你覺得這樣很好玩嗎?」
雅之身為大男人的自尊心,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受到了巨大的傷害。
「雅之,我……」彩潔惶恐得不知該如何解釋,她完全沒有那個意思,沒想到卻讓雅之如此誤會她。
「你不用再說了,你走吧!」
聽到這句話時,彩潔的眼淚立刻奪眶而出。她站在那兒,雙腳瞬間僵直,全身的血液似乎全倒著流了。
「你說什麼?你為什麼這麼說……」彩潔垂著肩抽泣著。「你說過你不會不要我的,你說過的,不能不算話啊!」
是,他是說過這句話,不過,這句話是對當時那個孤單可憐、視他為唯一依靠的女孩說的,而不是現在這個突然變成富家千金的她,這樣懸殊的差距令雅之無法接受。
雅之緊握著自己的拳頭,彷彿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說出口──
「你已經不是我所認識的彩潔了。」雅之冷冷地說完這句話,便轉過身去。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你為什麼要說這種話?」淚水佈滿了她的臉,為什麼一瞬間,他就變了?她並不是故意要騙他的,為什麼雅之不聽她的解釋呢?
「安大小姐,你沒聽清楚嗎?我們雅之最討厭別人騙他了,他叫你走啊!」嚴俏君乘機走到雅之的身邊,她知道此刻是除掉彩潔這個情敵的最佳時機。
「雅之──」她在他身後哭喊,心也跟著痛了起來。
她不相信他真的要她走,他不是說過他會陪她一起回去的嗎?
但他真的走了,不回頭了。
彩潔緊抓著胸口的衣服,這是怎麼回事?她的心好痛,突然跳得好快好快……這是什麼感覺?
「小姐,你怎麼了,你的臉色好蒼白呢!」
「小姐,我們快回去吧,車在外面等著呢。」保鑣攙扶著彩潔,幾乎是強制將她帶離飯店大廳。
「雅之──」她微弱地喊著,她不相信他真的會這麼拋下她不管,他說過他會照顧她的,無論發生什麼事,他都會陪在她身邊的……
第六章
「雅之!不要走──」
朦朧的月光,灑在彩潔佈滿淚水的臉龐。這已經是她回台北後,不知道第幾次從夢中哭醒。
她不得不跟著家裡的保鑣回來,因為禍是她闖的,她必須先回家解決事情。
當時狀況混亂,她根本無法跟雅之好好解釋,而雅之又如此憤怒,更讓她不知該如何是好。在一陣混亂中,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離去,任自己被保鑣帶回台北……
「怎麼了?彩潔,又作夢了?」媽咪在床邊溫柔地問道。
這半個月來,安恭齊把她關在家裡,連大門都不讓她踏出一步,能陪她說話的人,只有媽咪和女傭艾達。
「媽咪,我想出去,讓我出去好不好?」彩潔苦苦哀求著。她不想就這樣和雅之斷了音訊,她不想失去他。
「唉,彩潔,你要聽話。你這次離家出走,讓我們都擔心死了,爹地到現在還很生氣呢。你想要什麼,媽咪叫人去買給你,好不好?」
安家夫婦一個扮黑臉、一個扮白臉,軟硬兼施,就是不准彩潔出門,不准她跟那個拉大提琴的男人交往。最主要的原因是,她和洪瑋勳即將在下個月訂婚,安家夫婦不容許這件事有任何閃失。
「不要,媽咪,我想見雅之。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逼我嫁給一個我不愛的人?」這些日子來,她幾乎是每天以淚洗面,醒來就哭,哭累了睡,睡著了又哭著醒來。
她沒想到在短短的日子裡,自己對唐雅之的感情已經如此之深,更沒想過和自己心愛的人分開,竟是如此痛徹心扉。
「小潔,別再惹爹地生氣了,我知道你喜歡那個音樂家,但他的工作必須去很多國家,不能夠好好照顧你。再說,他對你不是認真的……」媽咪好言相勸,她相信,只有他們親自挑選的女婿,才能真正帶給女兒幸福。
萍水相逢之下產生的愛情,究竟是不可靠的。做為一個母親,當然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孩子受到傷害。因為彩潔太單純、太脆弱,任何外在世界的打擊,都可能會傷害到她。
「不,媽咪,他是認真的,我知道他是認真的!我發誓。」彩潔拉著媽咪的手,她敢對天發誓,唐雅之對她是真心的。
她相信,那天他會走,是因為他太生氣了,只要她對他低頭認錯,他一定會開心地笑著摸摸她的頭,不會再生她的氣的。
「再認真也不行!」安恭齊氣沖沖地走進房間,手上拿著一本週刊。「你和瑋勳的婚事是兩家父母早已經決定的,絕不可能改變。」
彩潔一看到爸爸,便負氣地轉過頭去。
「你以為他對你是認真的嗎?你自己看看吧!」安恭齊把週刊扔在床上。
半晌,彩潔才微微轉過臉,用眼角瞄著那本週刊。
咦?照片上的人是唐雅之?她飛快將週刊拿至手中。
但身旁的這個女人是……是嚴俏君啊?她終於把眼光從照片移到上方的文字──
美女經紀人相伴 孤獨提琴手將不再孤獨!
內容則是大爆音樂家唐雅之與經紀人嚴俏君的感情八卦,表示兩人日前因第三者闖入而感情生變,不過,現已誤會冰釋,兩人和好如初……
「不會的,不是這樣的……」彩潔放下了週刊,雙手掩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