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蹙起的眉心這才舒展開來。
「我已經三十歲,是到了當媽媽的年紀。」她坦白自己的心境。
「那就生下來。」一個他們的結晶,這個念頭讓向來冷情的衛青槐也不禁要沸騰起來。
她看著他,「我不想困住你。」畢竟他才二十五歲。
「困住我?」
「我不希望你因為小孩……」
將她的遲疑看在眼裡,他恍然大悟的堅定表示,「就算沒有小孩,我也不可能放妳走。」早在一開始,他就已經說過了。
再次聽他斬釘截鐵的說,她實在不明白,他到底為什麼喜歡她?
冷不防的,她想起今早好友說過的話。
為什麼若晴能說的如此肯定?還有,自己究竟不知道什麼、要發掘什麼?
若晴要她來問他,難道這其中有什麼她不知道的隱情?
「為什麼?」紀穎不解,「我們之前根本談不上認識啊!」
「對妳來說或許是。」對他而言,卻已是整整認識了她十年的光景。
「你以前就認識我?」紀穎意外不已。
「這得問妳自己。」
問她?問題是在他將她綁來以前,她根本不記得曾見過他。
突地,她腦海裡掠過上回他在她家說過的話。
他說他認識了她十年,難道他說的是真的,這怎麼可能?
可若不是,為什麼在見到他的第一眼時,她會有莫名的熟悉感,尤其是他的一雙眼睛。
「你的眼睛……我見過對不對?」她不甚確定。
衛青槐沒有回答,只是看著她。
「不知道為什麼?照理說,我該覺得害怕才對,可每回看進你眼裡,總能篤定你不會傷害我。」
他眼底流露出笑意,高興聽到她一番告白。
「很奇怪對吧!」
衛青槐還是老話一句,「這得問妳自己。」
結果一番談話下來,紀穎心中的疑惑非但沒能解開,反而更加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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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裡,一處簡陋廢公寓裡,幾個男人藏匿在裡面,一名看來橫眉豎目的男人正憤怒的咆哮。
「他媽的衛青槐那狗娘養的,老子要是下把他給宰了,就不叫土狼。」
一旁幾名手下全都沒敢吭聲。
半晌,土狼問道:「阿忠呢?回來沒有?」
其中一名手下回道:「阿忠剛打過電話回來,應該就快到了。」
話剛落不久,名叫阿忠的手下走了進來。
「老大--」
「怎麼樣,外頭現在有什麼動靜?」土狼問道。
「龍幫派人在道上四處搜索,似乎不打算放棄。」
上狼一聽火氣立刻上來,「衛青槐那狗雜種,真打算將老子逼上絕路。」
「老大,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既然他不叫老子活,老子也不叫他好過。」上狼說著吩咐道:「阿全、小廖,你們立刻去打聽,我要徹底掌握衛青槐的行蹤。」必要時就是同歸於盡他也在所不惜。
「知道了老大。」兩名小弟領命走了出去。
第十章
撇開衛青槐的身份不說,如今的紀穎是幸福的,被愛也愛人,不久的將來更將升格成為母親。
坐在後院的涼椅上,想到腹中正孕育著的小生命,她的一顆心不禁柔和起來。
閉著眼睛,她由著涼風徐徐撫面。
聽到腳步聲走來,她並沒有張開眼睛,她知道除了他以外不會有別人。
衛青槐在她身旁坐下,將她攬進懷裡。「想些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總覺得這幾天她有些不一樣,面對他時臉上的笑容要比以前多了許多。
衛青槐雖然欣喜紀穎對他的接納,可除此之外,總覺得她還有事情瞞著他。
沒有回頭,紀穎只是貼靠著他胸膛,「忙完了?」
「還好。」
她知道他不想跟自己多談幫中的事,便也沒再往下追問。
倒是衛青槐開口了,「說話。」他喜歡聽她的聲音。
她改枕著他的肩問:「說什麼?」
「都好。」
簡單的兩個字讓她臉上染上笑意,不明白像他這樣一個複雜的男人,有時怎會說出如此令人莞爾的話來。
「我沒有自言自語的習慣。」
「我在聽。」
的確,在她面前,他算得上是個好聽眾。
一向習慣發號司令的他在她面前總扮演聆聽者的角色,這實在是件奇怪的事。
紀穎還在想,他的唇已經貼到她的頸項,在上頭烙下碎吻。
「你說你在聽。」她提醒他。
「我是。」嘴巴上這麼說,他的動作卻沒有停止,甚至沿著她的肩膀向前下移到她的胸口。
感覺到他的唇在印在自己胸前的槍疤上,紀穎緩緩開口,「你應該看得出來,我胸口的地方受過槍傷。」
衛青槐的動作停頓了下。
「你從來不好奇。」雖說是陳年舊傷,但是他應該早看出來才對,卻從來不過問。
「不需要。」她胸口的槍傷他永遠也不會忘記。
他的回答出乎她意料,禁不住更進一步道:「醫生說,要是再射偏個幾公分,我就得跟這個世界說再見了。」
紀穎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對他說這些,是想要他心疼,還是純粹想跟他分享,她也說不上來。
衛青槐沒有答腔,她卻感覺到環在腰際的手臂縮緊了幾分,心底的疑慮不禁又起。
不像他,這一點也不像他會有的反應,彷彿他老早就知道似的,竟沒有一絲的詫異。
這幾天紀穎一直在想,他也許真認識自己,他這會的反應又加深了這個想法。
「你從來沒問過關於我的事。」
「妳想告訴我?」他不答反問。
「我以為你起碼會感到好奇。」結果卻不然。
他的手掌撫上她胸口,貼在槍疤的位置,「它們永遠不會再發生。」
「或許吧!」世上的事又有誰能說得準。
「我不會讓它發生。」他語氣堅定。
紀穎知道他不會,問題是……
他呢?他也能給予她同樣的保證嗎?紀穎不由得輕聲歎息。
「為什麼歎氣?」
她搖搖頭不欲多談。
衛青槐卻堅持,「說話!」
她沒有說話,只是將臉貼到他受傷的手臂上,在上頭輕輕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