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挑逗海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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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因為身體要恢復還有段時間,躺在床上不動又挺無聊的,不知不覺的蘭華和小尾子開始閒聊起來,從小尾子的前女主人商笛兒如何嫁給滕家老大的故事,一直聊到了滕於帆的過去。他痛恨女人的理由並不是秘密,尤其他的禁忌在於談論他的親生娘親一事更是眾所皆知的事。

  滕家的老主人,也就是目前全家族的大家長,滕家三兄弟的父親滕大海,從干海賊起家,仗著高超的控船手腕與時代的機緣,撐起黃河霸業的版圖,這些都是耳熟能詳的事了,可是另一方面他在情感上的風風雨雨也是大家樂於討論的話題。粗獷、桀驁的滕大海年輕時也是玩遍大江南北的知名採花能手,聽說他到過的城市都會留下一堆的破碎芳心,這傳言是真是假不知道,但他名媒正娶過的妻子就有三個,每一任妻子都留下一名兒子,也就是說三兄弟們其實都有不同的娘。

  滕家老大——於翼的娘親早逝,迎進門的二房就是於帆的娘親,但她並未和滕大海維持夫妻關係多久,便移情別戀的投入一名高官的懷抱中,把兒子丟給了滕大海換得一封休書。隔了幾年後,滕大海才娶了第三位夫人,並又生下一子。

  聽來好像是滿普通的戲碼,在這民風開放的時代並非沒有這種事發生,但實際上這裡面有不為人知的內幕。

  據說,當初是二娘——也就是於帆的娘親自己帶著三歲的於帆找上滕大海,要他負責娶她,因為她生了他的孩子。三歲了才帶兒子上門要求人家負責,聽到的人會覺得很奇怪,但那是發生在大娘於翼的娘親斷氣的隔天。大家都說二娘是相準了滕家沒有當家女主人,所以硬帶著拖油瓶上門,賭賭運氣。

  為何滕大海會願意納她入門,沒有人知道,但所有的人都懷疑於帆是否真為滕大海之子,畢竟三歲的於帆清秀長相和粗獷的滕大海,沒有半點相似是事實。而二娘的工於心計與毒辣,在接下來當家的日子又被眾人看在眼中,誰都會懷疑這女人說的話是真是假。可是滕大海卻始終不曾對這個半路殺出的兒子有半分保留,就像大鵬展翅的以自己的雙臂,把這個滿身是傷的小男孩納入自己羽翼下,視如己出。

  甚至後來,天生水性楊花的二娘琵琶別抱的與他人私奔後,滕大海也照樣待於帆如親生子,不許任何人說一字半句於帆的閒話,到了十五歲時更把滕家非法的海賊船隊交給他全權處理,好彰顯他滕於帆在滕家不為動搖的地位。

  於帆也不曾有負爹親的期望,鞏固滕家在黃河流域的絕對主權,締造出令人聞名色變的鬼魅風聲,只要有人敢在他的地盤上撒野,他就會以毫不留情的手段把敵人擊潰瓦解,從不手軟。

  痛恨女人,卻對家族忠心耿耿的滕於帆,這極端的兩面性格,背後的原因並不難理解。怎麼說,一個背叛他的娘親,以及相對寬容無條件的接納他的兄弟與爹親,哪一個值得他付出忠誠,哪一個讓他記恨在心,不必說也明白。

  托小尾子的福,魔頭的神秘面紗也稍微揭開了點。

  蘭華躺在床上無聊得胡思亂想著。

  怪不得,他會用那種口氣談論自己娘親了。根據小尾子描述,滕於帆三歲到滕家時,瘦小得不像個三歲的孩子,而且不論誰問話,他都不開口,就像不會說話的傀儡一樣,大家都很懷疑二娘是怎麼對待他的,尤其他身上還帶著許多許多陳年的傷痕……難以想像,親生的娘親會如此凶狠的對待自己兒子。

  假如遭受自己的娘親那樣對待,自己也會成為像滕於帆那樣有著不可理喻的個性的人嗎?蘭華忖度著,三歲的孩子,論年齡正是最依賴人的時候,可唯一能依賴的人卻又……那種孤獨無助的感覺,一定不是他人能體會的。

  她同情那時三歲的滕於帆,但卻不能認同現在這個大魔頭——滕於帆。對他娘親的恨意,不能成為他歧視全天下女人的借口。並非全天下的娘親都虐待自己的孩子,而也並非全天下的女子都會如同他的娘親一樣,輕易的背叛、自私的追求快樂的人生而不顧他人死活。把全天下的女人視為他娘親的代罪羔羊,又對於過去有何彌補呢?反而只是妨礙他未來的人生而已。

  蘭華希望他能明白這一點,卻不知道誰有這個能力去敲醒這個魔頭。

  小尾子曾經暗示說:「我認為了姑娘很厲害呢!能讓二少爺如此另眼相看,對二少爺而言女人就像暖床的工具,一旦沒有用處了就會一腳踢開,我從沒看過他會對下了床的女人還付出半點注意力的。可是二少爺這些日子的表現真讓人吃驚,其他人也都這麼認為,丁姑娘你……你覺得我家二少怎麼樣?」

  怎麼樣?還能怎麼樣?蘭華承認自己未曾遇過如此俊美到能以「囂張」來形容的男人,也不曾見過比他更合適「放蕩不羈」,把天下都踩在腳下般「唯我獨尊」

  的男人,更過分的是他囂張得有本事,自傲得有道理,哪怕他再怎麼目中無人,他的獨特魅力還是會讓人在正反兩端的評價中,無法忽視這個人。

  可是她不會傻到拿自己的心去賭在這樣的男人身上,這種不要命的行為,換得的下場除了粉身碎骨外,還會有什麼。那天夜裡,蘭華已經刻骨銘心的記住了,這個男人的靈魂是集魍魎之大全,不想死就別靠近。

  閉上雙眼,重回那晚的記憶,蘭華週身就泛起陣陣雞皮疙瘩,那並非光為了寒冷,也為了……他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咒語,還如影隨形的深植在她的骨血中。

  忘掉、忘掉,她不想記得他的指尖滑過自己皮膚的觸感,也不想喚醒那一夜自己心中曾經甦醒過的野獸,自己和滕於帆的緣分只是在這艘船上,等她下了船離去後,他就永遠成為記憶中褪色的身影,沒有再會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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