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說一切進行的正順利,他和小珞子還打算喝酒慶祝脫離二少身邊的地獄日子就快結束了。現在這節骨眼上,要是出了什麼岔子,他們倆的期待又將化為海浪的泡沫消失了。
等了好一會兒,門終於打開了,小尾子驚愕地看見丁姑娘紅著一雙兔子眼,看得出衣裝有些許凌亂的站在那兒不妙、不妙。自尊心比天高,傲氣懾人的下姑娘竟然被二少爺給氣哭了?就算是當著人人的面前下跪,都不曾流露出軟弱女子的一面,即使明白自己被人下毒也沒有慌亂過,那麼高效又美麗的丁姑娘,為何而哭?又是被誰弄哭的?——唯一的可能犯人,小尾子只能想到一個人。
彷彿意識到自己紅腫的雙眼成為小尾子驚瞪的目標,她揉著眼角說:「讓你見笑了,我只是眼睛進了沙子,所以揉得都紅了。」
是呀,好大一粒砂,足足有昂藏七尺高,又帥又俊的一粒「大」砂子。「熱水……要放在哪兒?」
「就放那兒。謝謝你,小尾子。」
「這點小事還謝什麼,二少吩咐的,說你可能會需要。這些水夠嗎?不夠我再去拿。」說出預先編好的謊話,小尾子刺探著。
她聽到二少的名號時,意外神色一閃而逝,取而代之的是看穿一切的睿智慧眼,含著一抹苦笑的她說:「謝謝你一番苦心,小尾子,可惜你已經不用再努力撮合我與你們家二少。我和他是決計不可能的,不管你再怎麼幫襯你家主子,想讓他顯得細心體貼,也變不了他無情冷酷,不把女人放在眼中的本質。」
她停口氣後,委婉的往下說,「很抱歉讓你失望了,我不可能成為你們回到滕島的助力,等天亮後,我就要離開這間客棧,朝九雲山出發。而他,我想也會帶你們回船上去吧。以後他和我就是他走他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井水不犯河水,毫無關係。」
小尾子垂頭喪氣的低下頭。「果然……還是不成嗎?我不懂,到底是失敗在哪兒了,明明看來很有希望的說……」
蘭華自嘲的一笑。「在於我。我不是他要的那種女子。」
「不會的!我從未見過二少那麼在乎一個姑娘家過!甚至還追你追到了客棧來,還要那麼多手下跟著,要保護你直到回九雲山為止。二少是個意志堅定的人,他要做什麼就一定會去做,從未見他半途而廢過……」
「等等,你一口氣說那麼多,我也……」蘭華苦笑著搖頭說:「你就別再追問些什麼了,小尾子。我和他是水火不容,明眼人一看便知,他只是一時好奇想要我做他的女人,後來發現我也與其他人沒啥兩樣,就這麼簡單。」她和其他女人一樣,都犯了個致命的錯誤,不該愛上沒有心的魔頭。
「咦?」小尾子跳起來。「二少說出這種話?他真的要你做他的女人?」
這句話哪裡值得他這麼亢奮,蘭華不解,只是默默的點頭。
「這就對了?」
什麼對了?蘭華的困惑明顯的寫在眼中。
二少討厭女人討厭得要死,他從沒對誰說過要她做自己的人這種話,既然他已經對丁姑娘這麼說了,那了姑娘就是史無前例讓二少動了心的人,錯不了!丁姑娘,請你老實的說吧,你真的真的真的討厭我家二少討厭到極點,真的真的真的沒有一絲絲喜歡嗎?」
蘭華的心刺了一下。
他……從沒對其他女人說過……「做我的女人」這種話?
這會是真的嗎?他那句看來平淡無奇隨便就脫口而出的話,其實並不是輕易就能出口的?那句話代表了他對自己的心意?代表了自己在他眼中有奇特的份量,他沒有把她視同過去那些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人們?
她一直認定他不過是想要一個暖玉溫香的身子,想征服唯一沒對他著迷下跪、垂涎他的女人,想尋求不一樣的刺激遊戲這些都是自己的誤解?她錯怪他的言行了嗎?
「現在還來得及,我去把二少找回來。」小尾子跳起來拉住她的衣袖說:「這必定有什麼誤解在裡面,既然他曾對你說出那種話,這一定代表他喜歡上你了,所以丁姑娘其實你也喜歡他不是嗎?所以,才會把眼睛都哭腫了。」
被他這麼指摘,蘭華雙頰刷地散發一股熱燙羞氣。
小尾子見狀一笑說:「欺騙自己的心意是最要不得的行為,丁姑娘。我認為你們是天造的一對地設的一雙,要是錯過二少,你這一生中還能遇到第二個像他這麼吸引你的人嗎?你們在一起碰撞出的火花,就連我這小呆子都看得出來,別人就不用說了,為什麼要欺騙自己呢?縱使二少不是什麼完美的人,但他對喜歡不喜歡這種事,向來黑白分明,從不說假話。」
蘭華遲疑的垂下雙眼,凝視著地面自己真的不是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個?他也不是草率輕易的就對任何人說那種話?那,她推開他的時候,他愕然與震驚的臉色,是不是說明自己也傷到他了?
「找二少說明你的心意吧!別看二少欺人不講道理的外表,他只是比尋常人更率性的做他想做的事,說他想說的話而已,只要你肯先低頭,二少一定會接納你,等你們雙方心意相通,再去九雲山寨也不遲。有了二少在你身邊助陣,那根本是天不怕地不怕,你就甭擔心那些敵人會對你不利,光二少一個眼神就可以把他們殺光了。」
蘭華並不奢望任何人幫助她解決九雲山寨的問題。她是九雲山的堂堂小當家,山寨的內訌也該由她自己親手解決。如果讓滕於帆來解決,自己不但永遠都欠他那份情,而且還會無法在他面前抬起頭來。她不要做他的女人,她想做……做他的什麼呢?
蘭華陷入沉思。
「還想什麼?甭想了,我這就去找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