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忠福、玉琴和喬其一回到揚州的風家堡,便被空無一人的空屋給驚嚇住。偌大的房子,只剩幾張桌椅。
柳忠福和玉琴交換了一個眼神,玉琴見柳忠福身體剛康復,再加上一路上風塵僕僕的,他也累極了,於是,她攙扶他到椅子上坐著。
「老爺爺,對不起,怠慢你了。」玉琴在桌上的茶杯中添上茶水,便端給柳忠福和喬其解渴。
「小姑娘,你別太客氣。」他相當喜歡玉琴這孩子,她有份纖柔的美,氣質高雅,心地又純善,那張笑吟吟卻摻雜著愁緒的笑容,令人憐惜。
柳忠福見玉琴要搬動重物,便出言道:玉琴,你好好坐著歇息,小心胎氣。」
玉琴柔美一笑,她的肚子越來越大了,臉上自然散落母性的光輝。
突然,一個小姑娘闖了進來,她的黑眸如星,小嘴如菱,一臉驚訝的看著他們。
玉琴忘情的喊出聲,「德心……」
「大嫂,你……可終於回來了……」高興之餘,馬德心喜極而泣。她們談了一會兒,馬德心才朝柳忠福問好,她的視線來到喬其身上,咦?他好面熟,她一步步靠近他,想好好端詳他。
喬其的心彷彿被木棍給毆打著,可憐兮兮地道:「心丫頭,才幾年不見,你就把為師的給忘得一乾二淨啦!」
喬其的話可給馬德心一個當頭棒喝,「師父,你是師父。」
「心丫頭,幾年沒見,你倒是出落得挺標緻的嘛!」喬其對她評頭論足一番。
「那當然。」馬德心對著他嬌笑著。
他給了她一記響頭,「一點都不害臊,羞!羞!羞。」
「事實如此嘛!」
大夥兒笑鬧著,突然一個清脆、駭然的尖叫聲讓眾人停止談話聲。
啊!糟糕,馬德心拍了額頭一下,她既然把花兒給忘得一乾二淨,瞬間,她飛奔出去。
花兒一邊罵著馬德心,一邊提著蔬菜水果走進大廳,一見到大廳中的玉琴,她把手上的東西甩在地上,直衝向前。
花兒飛撲至玉琴和柳忠福身邊,「柳大叔、小姐,太好了,你們都平安無事。」
於是,花兒述說著風家堡的近況給他們聽,王大娘因為欠債,老早就捲鋪蓋走路,而要不是馬威出面,風家堡早就異主了,今天她本來是要和德心回來重整風家堡的。
「王大娘真是一個忘恩負義、狼心狗肺的人。」柳忠福痛心疾首地道。他真是太對不起老爺和夫人了,竟讓風家堡淪落至此種下場。
玉琴急急的安撫柳忠福,「柳大叔,您別太自責,咱們仍是可以重整風家堡的。」
「嗯,對,大哥一定也會幫助你們的。」馬德心歡欣地道。
「不,我想靠自己重整風家堡,你們已經幫我們夠多了。」玉琴怯怯地說,她不敢看馬德心,她害怕自己的偽裝會被識破。
大夥兒都被玉琴的話給嚇著,馬德心首先打破沉靜,「大嫂,你和大哥吵架了嗎?」她疑惑。大哥和大嫂之間,一定發生什麼問題了?
她已經很久沒見過德世了,她知道自己渴望見到他,可是他呢?他會想見到自己嗎?
「德心,你別胡思亂想,我……只是想留在風家堡。」
「可是你懷有身孕,你……」
玉琴急道:「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她害怕自己的感情,她希望自己能夠壓抑住這份深情,既然他根本就不愛她,她不想羈絆住他的幸福。
柳忠福稍稍皺眉,眸底透露著不明白。玉琴,你懷著身孕需要人照顧,若是待在馬家,你可以安心待產。若是你執意待在風家堡,我相信沒有人會安心的,應該是你在逃避現實吧?」
「我……」玉琴不知該如何回答,她搖著頭,「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我……」她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堅定地閃爍著深情執著的愛,她再也無法忍住沒有德世的日子,她淚漣漣地轉身離開。
當她奔出大門前,撞上一堵肉牆,他……馬德世居然威風神氣地站在她眼前注視著她……不,應該是「瞪視」她,她沒有越過他跑開,只是傻傻地呆立在他面前。
馬德世沉默許久,才開口,「玉琴,你想棄我而去嗎?」
玉琴交握著手指,老天,是誰要棄誰?她一直希望待在他身邊,她只是注視著他寬闊的胸膛,不準備回答他荒謬可笑的問題。
他低沉的嗓音喝了一聲,「回答我!」
「若我不想回答呢?」玉琴的語氣冷淡又帶點哀怨。
馬德世將長臂伸向她,將她整個抱在自己胸懷,瞇起眼睛審問她,「不想回答我嗎?」
玉琴急著掙脫開他的擒抱,難道他不知道有旁人在看嗎?她猛然回頭,原本想盼望他們能夠幫她脫離困境的,可是他們卻擺出一個嘴臉:清官難斷家務事,你自己自求多福吧!
她原本想偷瞄他臉部的表情變化,但好巧不巧,卻牢牢地對上他那雙深邃得彷彿會看透人心的黑眸,算了,既然她逃不過,那就索性耍賴算了。
「我不知道。」
馬德世挑挑眉,這種回答還真令他詫異,這丫頭……他的嘴角揚起一抹嘉許的笑容。
見到他難得一見的笑容,玉琴怔忡住,呆愣不到幾分鐘,立刻由沉醉中回過神來,由他疏忽的空隙中逃脫,急急忙忙地衝向房間。
馬德世看著她慌亂的跑著,心急了,她是一個懷孕的人耶!他在她關上房門之前,從容不迫地閃了進去。
「你來風家堡做什麼?我根本就不想見到你。」她佇立在窗前,刻意拉開和他的距離。
「我有說我是來看你的嗎?」馬德世自動地倒茶潤喉。
「你……什麼意思啊你?」玉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他話裡的意思好似她不重要,而他太過悠閒的舉動彷彿他才是這個房間的主人。她更是越看越光火。
他到底還要怎麼樣?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他來這,只是為了要擾亂她的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