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不是嗎?」
他故意裝作不在意,但心中卻頻頻傳來抗議的聲音。「我不會做出對不起她的事。」他向父親允諾道。
「德世,感情是需要緣分,無法強求的。」馬威意有所指。
「往事如煙,爹又何必再提起呢?」他又何嘗想執迷於已逝去的感情?
他想遺忘掉一切,但是他真的能做到嗎?
「孩子,爹祝福你。」該說的都說了,接下來就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謝謝爹。」馬德世一說完,便瀟灑自如地步出。
他的內心深藏著他自己所無法理解的情絲,但是他卻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他不想再讓玉琴回去吃苦了。
馬威若有所思地盯著兒子的背影瞧,所謂「姻緣天注定、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又何必太強求呢?
第三章
玉琴獨自漫步於晨曦中的溪水旁,有一股衝動想把小腳浸泡在水中。
她左右張顧了好一會兒,心想竟然這裡是私人避暑山莊,她又何必顧慮這麼多。
於是,她淘氣地將繡花鞋脫下,把小腳往冰涼清澈的水中擱。
哇!舒服透頂,她滿足地笑開,甜美柔和的笑靨不禁讓躲在假山後,窺視良久的馬德世怦然心動。
她突然瞥見了馬德世,嚇得朱唇微啟,無法言語。
他瞥視了她一眼後,便大步走向她。
「昨夜睡得可好?」
玉琴傻呼呼地點著頭,但內心卻不平的抗議著:哼!冷漠的男人,就只會擺張比臭水溝還臭的臉給她看!
玉琴不想破壞自己一早的好心情,她拎起繡花鞋,做出要走人的動作,既然他那麼討厭看到她,那她又何必拿自個兒的熱臉去貼他的冷屁股?
馬德世冷硬地擋住她的去路,他不大喜歡她想避開他的念頭,「隨隨便便就脫去繡花鞋,太不端莊了。」
「我……」玉琴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才好,但心中卻早把他罵得臭頭了。
「還不快穿起來。」
他冷淡的眸子,再加上他冷得……喔,不……是凍得不能再凍的聲音嚇著了她,她二話不說,乖乖地穿上繡花鞋。
他注意到她柔嫩小腳上的某處青腫,瞧她的眉頭都擰在一塊,他好氣她不好好照顧自己,竟然敢把還未痊癒的腳伸到冰水裡泡。
他粗魯地把她拎起來。
「喂,你……」天!他就像是拎小雞般把她給拎了起來,她想大聲抱怨,可是他的眼神好冷,恐怖極了。
他抱著她快步走回自己的別苑,而在房間裡等候多時的福嬸見狀吃驚極了。
福嬸決定把疑惑藏於心頭,好好觀察後續的發展情形。
她不動聲色地問:「玉琴姑娘怎麼了?」
馬德世將玉琴安置在床上後,便轉向福嬸。
「福嬸,給她喝點粥吧!」她輕得令人心疼。
玉琴強忍著腳疼,溫柔地對福嬸說:「福嬸,我不餓。」
她一點胃口都沒有,她討厭見到他對她冷漠和凶巴巴的,為什麼他可以對其他女人溫柔,惟獨對她惡形惡狀的。
玉琴知道自己一定是吃醋了,那個所謂的女人,大概是上次在市集和他在一起的女孩子吧?
「不餓?」他危險地逼近她,拿過福嬸端著的粥,舀起一口湊向玉琴的唇邊。
「吃。」
玉琴被他的「淫威」給嚇著,心不甘、情不願的張開口,漫不經心地咀嚼著人口的粥。
福嬸心疼地看著玉琴,但她的內心卻充滿驚喜,因為一向厭惡女人、冷酷的大少爺竟然會喂玉琴吃飯。
她昨日和玉琴挑燈夜談,她喜歡玉琴姑娘單純的氣質,玉琴就恍若是她的女兒般,得到她如母親般無微不至的照顧。
「大少爺,讓老身來好了。」福嬸想搶過瓷碗,但他拒絕了。
「福嬸,你先下去休息,這邊有我就可以了。」馬德世溫和地對福嬸微笑。
玉琴被他的笑容給怔住,好迷人的笑,他不會對她展露笑容的,她惆悵地歎口氣。
福嬸點點頭,也好,就讓他們小兩口好好談談,她這個「蠟燭」就自動閃一邊去。
玉琴一待福嬸離開,便推開他捧著碗的手,「我不想吃了。」她將小臉別開。
「哦?」馬德世冷冷地出聲。
他將瓷碗放置於桌上,「昨兒個,我有修書一封送至風家堡,柳叔已經知曉你平安無事了。」
「你認識柳大叔?」玉琴相當驚訝。
「他是我爹的好友。」
「公子,我已叨擾你多時,我該告辭了。」玉琴打算趕快回去,否則要是教姨娘知道了,不怪罪下來才怪。
他大聲咆哮,「你給我乖乖地躺回床上。」回去受苦嗎?他不會輕易地放開她的。
玉琴被他凶巴巴的俊顏給嚇著,只得乖乖地躺回床上。
「我去請福嬸來陪你。」他把話說完,便消失在她眼前。
玉琴總覺得自己好像常常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
她心情沉重地靠在枕頭上,覺得好疲倦,淚水再也抑制不住地流下。
她的心、她的情到底該如何自處?忘了他,抑或是把對他的深情摯愛埋藏於心海深處?
不行,她不應該再沉淪下去,她拖著疼痛的腳走出房外。
山谷中隱隱約約傳來生命萌動的春天氣息,又帶著一些淒迷暗淡的色調,正烘托她萌發躍動的春心與難以名狀的迷惘苦悶。
她信步走進亭子,欣賞池塘內的荷花。
她嚮往美好的愛情,也渴望被人用愛疼惜,但是在這兒,有幻滅的悲哀,但她的愛卻無法抑止。福嬸拿著紙傘走向亭子,疼惜地望了玉琴一眼,瞧她眉間凝鎖著愁就令她好生心疼。
她希望玉琴能給大少爺幸福,大少爺太癡情,也太冷酷了,而玉琴的溫柔與深情愛意卻是大少爺最需要的。
「玉琴姑娘,你該回房歇著了。」福嬸柔聲道。
玉琴將頭偏向福嬸,「福嬸,我該回家了,可否告知玉琴如何走出雪天谷?」
她想念花兒和柳大叔以及家裡的一切,況且她也不想再見到馬德世了,她想把他驅逐出自己的腦海,最好是忘得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