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覺得這種情況很有趣嗎?你誤會我讓另一個女人爬上我的床,指控我劈腿,醋勁大發的對我發脾氣,還煞有介事地收拾好行李要回家,囡囡跟我說,你還問她要跟你或是跟我……」他沉沉一笑,自己邊說都邊覺得太灑狗血。「這種老套的戲碼連八點檔都不屑演了,我們兩個竟然還演得津津有味,仔細回想每一個反應,每一句對話,都變成很好笑。」
「你的意思就是要我把眼淚用在取笑我們的愚蠢行為上囉?」狂笑到飆淚就是了。
「聰明。」
「多謝誇獎。」她本來板著臉回他,但突然噗哧笑出來。
沒錯,這一切想起來是變成很好笑的情況,她本來還氣嘟嘟的,滿腹委屈埋怨他的惡形惡狀,覺得自己像個可憐兮兮的棄婦,遇上了花言巧語的惡狼,結果情勢大逆轉,她居然吃醋吃到他的親弟弟身上。
她哭,是因為以為他移情別戀,而自己掏出去的心,被狠狠棄下。
她笑,也是因為澄清心裡陰霾,原來一切只是她太過急躁,沒弄清楚狀況就誤會了他。
結果一哭一笑之間,讓她更明白自己的心意。
「又哭又笑的,你是小孩子嗎?」唐虛懷取笑她的翻臉如翻書,他敏銳地猜出她心情的轉折,知道她這一笑,恩仇盡泯。
比起她在車裡哭得那麼慘,現在邊笑邊帶些尷尬的模樣,真的更加可愛。
她嗔睨著他,終於誠實面對了最真實的自己,她半指責半自嘲,半嬌嗔也半坦白地回答他——
「還不全都是因為你。」
第九章
又哭又笑,又氣又高興,全因為一個人而起伏。
這種感覺聽起來真濫情,好像連自尊都可以不要,都讓一個人握在五指山裡,變成一隻逃不出去的孫猴子,任憑怎麼翻怎麼滾也都是他的掌中物。
不公平,她討厭輸掉的感覺。
「對我哥好一點。」唐若谷臨走前對她擠眉弄眼,拋下這句交代,好像她會欺負唐虛懷似的,到底是誰該對誰好一點呀?被捉弄的人都是她耶……
梁宛歌嘟嘴坐在餐桌上,看著埋在她頸間忙碌的黑色頭顱,有種想掄拳用力敲下去的衝動,讓他也嘗嘗之前她承受過的頭痛欲裂,讓他知道她那時有多難受。
胸口那排鈕扣最後一顆也在他靈巧的長指下被鬆開,襯衫從她雙肩滑下,他有力的十指箝握在她臂膀上,將她更拉近他,一點縫隙也不留,她不想服輸地從他敞開的衣服間探上他寬闊的背,連這種時候都要爭贏,他在她身上留下幾個吻痕,她也要全數奉還給他,他咬她咬得多疼多用力,她就要他也知道。
她察覺到他身軀的肌肉繃得好緊,而且熱燙得驚人,他的攻勢已經遠遠超過她的反擊能力,她根本追不上他在她身上點火的速度,原本很努力在他肩頸上咬牙印子的嘴只能吁吁喘氣,無暇再使壞。
驀地,她被扛抱在他肩上,目標是那張大床——
「等一下!不要在床上……」梁宛歌急忙叫停。
「不要在床上?」他聽錯了嗎?他聲音因為慾望緊繃而更顯沙啞。
「誰知道你跟多少女人在那張床上做過這種事?」她說出原因。
「你一定要在這種時候跟我算總帳?」夠厲害,知道怎麼讓男人陷入最折騰的地獄深淵!「我又不是幾十年都不換床單,就算真有女人睡過也不會留下痕跡吧!」
「你竟然敢這麼說?!」太過分了!承認了吧,承認了吧!她第一眼就知道他私生活不檢點!他長得就是一副「我不去拈花,花兒自己也會撲上來」的桃花樣!
「難道你要我欺騙你,說我是處男嗎?這樣你會高興一點?」這種笑話連三歲小孩都不會信!
「你騙我我也不會相信,看你的熟練度就知道,你大概十四歲就沒童貞了!」哼,當她完全沒有辨識能力嗎?!
「十七。」她的數據資料有誤。
「你還敢承認?!」而且還糾正她!找死!
「是你自己沒在我十七歲時出現,否則我的第一次就是你的!」是她自己不早點出現,還怪他!
「你十七歲時我才幾歲呀!你變態戀童癖嗎?!」
「那你就不要在乎這種事呀。」
「我不是在乎你幾歲跟幾個女人做了幾次,我只是不要在那張床上!」她莫名的堅持。
「那妳要在哪裡?」
「……餐桌上。」那張桌子看起來很大,應該可以。
「那裡很不舒服吧?」對他當然沒差,有差的是等會兒要躺在上頭的她。
「總比會讓我渾身發癢兼作嘔的床好,再不然,我建議你去買一張新床,我們延期再做好了。」乖,去沖冷水澡。
延期?她不知道男人在這種時候就有爆發性的毅力,會基於血液裡的獸性讓他們掃除所有阻礙,只為了達到最終目的。
「別想。」
他捨棄那張床,卻也不覺得餐桌是唯一選擇——雖然在餐桌上「開動」是良好的飲食習慣,但是他不確定那張餐桌牢不牢靠,要是中途垮掉就掃興了。
最後,他決定將她輕放在鋪綴著手工蠶絲毯的地板上。
「這裡如何?」他非常紳士地詢問,雙唇卻已火辣地吻上她的胸口,長腿在她身軀旁跨開,撐著手臂笑覷她。
純白絲毯軟軟的,讓她不覺得地板硬;純白絲毯暖暖的,也讓她沒感覺地板冷。
她半裸的背部能清楚知道絲毯的滑順程度,素雅簡單的織法讓絲毯呈現俐落的美感,她躺在上頭,為她的美麗加成。
她臉上表情絕對稱不上滿意,似乎仍有意見,更有些困窘。
「……我會弄髒你的地毯。」短短一句話,讓梁宛歌的臉頰爆紅。她根本不敢直視他,說話的音量也小得可憐。
唐虛懷聽懂了她的意思,只是淺笑,笑裡有些小小驚訝,他自己已經不是清清白白的童子雞,當然不會去要求自己的女伴非得是處女,他可以有過去,別人也可以,那是每個人每一段不同的人生經歷,沒有誰非得有義務要為誰等待,加上從他手中「製造」出來的處女有太多太多,甚至只要一小塊沾血棉球就能做出以假亂真的效果,他不認為做愛之後看到落紅能激起什麼男性自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