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意吶!喬南容聽他的話,就覺得那話裡滿是得意。
「我說鳳兄。」他的朋友在他旁邊坐下。「不管是小家碧玉,大家閨秀,多少名門淑媛,紅塵俠女傾心於你,怎麼就沒見你動過提親的念。」
「這女人哪∼∼」鳳招皇飲了一口酒。「在我看來,只有兩種,一種是美麗而安靜;一種是美麗但是話多。不管是哪種女人,都偶有可愛之時,只是一旦死心塌地要纏你,那真的是一哭二鬧三上吊,把你弄得煩不勝煩。」
他大發經驗之談,旁邊的男人是敬佩得直點頭。
喬南容卻是攢了眉,吊了眼。鳳招皇講的是什麼話,什麼叫做「美麗而安靜」,或者是「美麗而多話」,這男人眼裡看到的女人只有一張臉和一張嘴嘛!
「咦!」一桌的男人中,有一個開口了。「鳳兄啊,你的話也有些不對,那如果不美麗的女人呢?」
「不美?」鳳招皇縱聲笑道。「不美,那還算女人嗎?」
他話一說完,滿桌子的男人大笑不止。「說得好啊!」
笑聲囂張到喬南容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好、一、群、豬!特大只就屬那鳳招皇了。
不美的不算女人……很好,她喬南容偏偏就是個不美的女人。
喬南容眼裡燃起火焰。她和鳳招皇結上梁子了,就為了這句話,她喬南容與這狂傲無禮的鳳招皇是誓不兩立了。
旁人的笑聲,讓鳳招皇說話益發沒有顧忌。「女人嘛,就是要逗男人開心,不美,怎麼逗男人開心?」
逗男人開心!好極了,喬南容反逸了一抹笑,她會讓他知道女人不是只讓男人開心用的。
喬南容耐下性子,靜坐在他們旁邊,聽他們說話。
幾個人說定明日要去城郊騎射場活動筋骨,其他的,就沒什麼重要的事情了。
他們喝到幾分醉意,越聊越有興頭,可在喬南容聽來卻是索然無味。
一人倒酒,發現酒沒了,嚷喚著小二添酒。
喬南容美眸一轉,移身向下走去,小二拿了酒要上來,正好與她在樓梯間相撞,酒壺翻跳起來。「啊。」小二急著要接住。
喬南容卻早他一步接住酒壺。「放心,沒破。」她綻笑,耍弄酒壺,手形交叉幻變,妙手疊為萬千。
小二看傻了眼,嘖嘖稱奇,卻不知道喬南容在他不注意的時候,已經悄悄地自袖子掏出藥粉,糝和入裡頭。
她再動手耍弄,不過是為了要讓藥粉均勻溶入。
鳳招皇在樓上聽到小二的聲音,好奇地步出,正好見喬南容耍玩著酒壺。他一笑,倚在欄杆旁,說道:「姑娘,好手法。」
喬南容仰頭對上他。
鳳招皇從上往下看,乍見她一雙眼眸,黑湛湛的──好亮,鳳招皇想。
喬南容揚笑,拋丟手上的酒壺。「送你的。」
酒壺裡,糝和她獨門的瀉藥,雖說要不了人的命,不過拉上一夜,也是要的。
這是見面禮而已,戰爭還沒開始,那叫鳳招皇的男子,往後還有得受的。
她甩身,眉目含笑,昂首闊步地自鳳招皇眼前消失。
沒見過哪個姑娘,走路這樣昂挺生風,鳳招皇直到她遠離了,才聽到友人喚他飲酒。
「來了。」鳳招皇應了一聲,打開酒壺,深嗅一口。「好香。」他笑道。「咱哥幾個一定要好好喝上一盅。」
酒味飄香,他們豪氣地將酒倒入碗內。「干了。」碗清脆地交叩,為了男人間的友情,他們一口飲盡。
當夜,旅店茅廁內的燈火未曾熄過。
☆ ☆ ☆
次日,午後,騎射場門口。
「為什麼不讓我進去?」喬南容易了一身男裝,卻受阻擋,故而與守門的人起了爭執。
「爺。」守門人道。「我們只收熟客,您是生面孔,我們不能讓您進去。」
「如果我硬要進去呢?」喬南容抬高下頦,冷冷地問。
鳳招皇一班朋友比喬南容來得遲些,見「他」與守門人發生口角,探問道:「小五,這是怎麼回事?」
「葉大爺。」鳳招皇的朋友──葉崇年,是這裡的熟客,守門認得他,與他說道。「這位爺,硬是要進來,我勸不了他走。」
鳳招皇看了喬南容一眼,忽地覺得有些眼熟。特別是「他」那對眸子,好似在哪見過。
喬南容面無表情,與他回看。
要不是好奇他鳳招皇騎射的本事,要不是想再多個機會整治他,她才不稀罕來這地方呢。
鳳招皇先釋出一臉笑。「請問兄台,高姓大名?」他應該見過「他」才是。
「喬南容。」喬南容很給面子地丟出三個字。
鳳招皇也不介意「他」的冷淡,雖未聽過這名字,他還是保持笑容。「喬兄弟,要不要與我們一同進入?」
喬南容微愕。「可以嗎?」她剛剛才擺了臉色給他看,他不生氣嗎?
葉崇年在一旁笑道:「我兄弟說可以就可以。」鳳招皇既然這樣說,對於喬南容漠然微傲的態度,他也不以為意,還拍了拍守門人的肩膀,說道:「就讓這位喬爺進去吧,有事我頂著。」
鳳招皇拿了錠銀子給守門人。「辛苦你,我們進去了。」
他回頭,對著喬南容一笑。
喬南容扯了抹笑,以為回應。
就她看,鳳招皇這人確實是性喜交友,熱心仗義,他雖是看不起女人,倒還不算是十惡不赦。
不對,喬南容轉念。她可是「綠蘿山」的山主,凡是看不起女人的男人,便是十惡不赦,便是她的敵人。
雖說這鳳招皇偶爾也會做做「英雄救美」的事情,那也不過是為了滿足當英雄的虛榮心。像這樣的人,就是整他,也不需要愧疚的。
喬南容收起神思,跟著鳳招皇等人入內。
騎射場內,樹木扶疏,綠草如茵,圍成好幾個場子,場內置了數個箭靶,不少年輕漢子手持弓箭,縱馳呼嘯。
不過,喬南容的目光倒是被一名排場盛大的俊俏男子所吸引。
只見這男子為一群奴僕所簇擁。他腳踏著奴僕的背,翻身上馬,之後,眾奴僕腰彎到地上,恭敬地遞上弓箭,男子則是傲慢地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