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所措的她一心只想離開,卻魂不守舍地走了反方向,還一腳踩滑,往-右邊的坡地摔了下去——
「嫣容!」
承斌立刻奔向前抱住她,止不住往下滑的力道便抱著她滾下去。
「啊——」
嫣容嚇得只知道尖叫,沒察覺到承斌一手護住她的背、一手托住她的頭,將她的臉貼在自己胸前,盡力保護她。
也不曉得兩人滾了多少圈才終於停下來,嫣容只覺得渾身刺痛,不過小命倒是保住了。
一回神,她才發覺自己被承斌壓在身下,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渾身不禁發熱起來,一顆心越跳越快。
「喂、喂……」怎麼他都沒有反應?「葉二哥,你沒事吧?葉二哥,你快點醒過來,別嚇我了!」
他該不會是死了吧!?
叫了他好久他都沒有反應,嫣容越想越害怕。
她顫抖地硬抽出一隻手試探他的鼻息。
「沒氣了……」
她抽了抽鼻子,忍不住放聲大哭。
「不要死嘛!我不要你死啦!我以後再也不跟你吵架了,你快點活過來……葉二哥,嗚……」
「說話要算話喔!」
「死人」突然說話,不只把嫣容嚇了一大跳,連眼淚都自動自發的「關上」。
承斌只是想跟她開開玩笑,沒想到她竟然會為他傷心成這樣,讓他心裡可樂了。
「沒想到你還滿在乎我的嘛!」
他撐起身子俯視她,一臉得意的樣子。
「你——」她氣得牙癢癢的,「你竟敢裝死騙我?你這個大騙子!」
嫣容氣得掄起粉拳捶打他,但他卻只是笑,一副不痛不癢的模樣。
自己的手捶痛了下打緊,更糟糕的是被他這麼壓在身下盯著看,讓她沒來由的不敢正視他,胸口直髮燙。
「你可以起來了吧?你很重耶!想壓扁我是不是!?」
她的口氣當然不好,不過承斌沒跟她計較,一句話也沒說就「下來」了。
他一翻身到一旁,嫣容便急著要起身,可這一動又讓她痛得流下淚水。
「好痛!」
她一喊,承斌立刻緊張得湊近查看她的情形,這才發現她的腳被割了一道傷口。
「還好,傷口不是很深——」
「嗚……好痛喔!都是你害的啦!如果你不惹我生氣,我就不會跑到這裡,也不會失足摔下來,更不會受傷,都是你害的啦!……」
她孩子氣地邊哭,邊說,小小的一個傷口被她說得像斷了腿那麼嚴重,讓承斌簡直是哭笑不得。
「好、好,都是我害的,我跟你賠不是總行了吧?」
他一邊哄她、一邊瞧看坡地週遭的花、草、樹木,幸運地讓他瞧見了他想找到的東西。
嫣容看他突然跑去拔了幾片圓圓的葉子,拿著小石頭,在大石頭上把葉子砸得稀巴燸,怪異的舉動讓她看著、看著就忘了哭。
「你在做什麼?」她一邊拭淚、一邊好奇追問。
「幫你止血、療傷囉!」
他拿出自己的布帕,折成長條狀,將砸爛的藥草平敷在布上。
「這是藥草,敷在傷口就不會那麼疼了。」
「真的嗎?」她對他的醫術實在沒什麼信心,「你不會害我小傷變大傷,整條腿都爛掉吧?」
他咧嘴一笑,「若真害你腿爛沒人要,那我只好負責娶你囉!」
嫣容紅了臉,垂下頭。「我要我的腿,誰稀罕你負責!」
「放心吧!宮裡太醫的醫術都不一定有我的高,我保證你的腿不只不會爛掉,而且還不會留疤。」
承斌將她的裙襬撩高到膝蓋,在其它輕微的擦傷處也抹上藥,最後才將傷口包紮起來。
此時他神情專注,跟平時嘻嘻哈哈的模樣判若兩人,猛看還真有大夫的專業架式。
最厲害的是,藥一抹上去,一股清涼的感覺立刻減輕了她的痛楚,讓嫣容不禁對他另眼相看。
「嫣容,你的腿又白、又嫩、又勻稱,真是好看耶!」
「色鬼!」
她往他頭頂敲下一拳,哼!她方才真是昏了頭了才會以為他或許是個好男人。
「哇!你想謀殺我呀?」
他揉揉頭,苦笑著拉她一起站起來。
「該回去了,婷梅她們肯定在找我們了,你還能走吧?」
「嗯。」
承斌牽著她爬上坡,大家果然已經在到處找他們兩人了。
看見嫣容走路一跛、一跛的,得知她是因為滾落山坡才受傷的,大伙胳膊一致往外彎,數落承斌這個護花使者不夠盡責,而他只是傻笑著任由大家數落。
嫣容有些過意不去,於是主動站出來認錯。
「其實不能怪葉二哥,是我自己不小心——」
「二哥,你背後的衣服被劃破了,流了好多血耶!」
婷梅一發現他的傷便大呼小叫,眾人立刻圍到他身後一看,只見傷口的血;還流個不停,連忙要把他推進佛寺裡上藥療傷。
「沒那麼嚴重,你們別大驚小怪的好不好?」
承斌被大伙硬拉著走,還不忘回頭對呆杵在原地的嫣容扮鬼臉,想逗她笑。
「我說沒事就沒事,我可是個大夫耶!」
「是喔!少根筋的大夫!會幫嫣容敷藥,自己的傷卻不管。」
「這點傷不礙事的……」
嫣容知道,他是故意說給她聽、讓她安心的,其實他的傷口比她的還長、還深,一定痛極了。
「老愛跟我鬥嘴,真的出事時又那麼保護我,真搞不懂他在想些什麼?」
一股暖意湧上心頭,嫣容揉揉眼,卻不小心揉出了幾滴淚。
***
一眨眼,嫣容已經在葉家待了一個多月了,但是,還是沒有翠喜他們的消息。
葉家派出的人曾經打聽到有類似的三個人投宿客棧,偏偏趕去時晚了一步,他們已經結帳退房,接下來便沒有他們的音訊了。
昨晚,嫣容在睡前想到了一個主意,那就是繪人像懸賞找人!
所以囉!她一吃完早飯便跑去書房找承禮,因為說到畫人像,擅長繪丹青的承禮當然是不二人選囉!
書房的門沒關,她一眼就看見承禮正埋首案前,她故意不敲門,悄悄地走到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