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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明末年間,四處戰火,烽煙遍起。當時,叛臣吳三桂為了愛妾陳圓圓,不惜背負千載罵名,親手打開山海關引清兵入關,終造成明朝滅亡,崇禎皇帝手刃皇子皇孫後,在後山上吊自盡。

  其中,只有為母后上山祈福的年僅十六歲的長安公主,因為遠在山上幸運的逃過一劫。但儘管不用慘死在親生父皇的長刀下,國破家亡的事實卻也殘酷的打擊著她,所幸在身邊所有的人都背棄她,各自逃生的時候,一名錦衣衛的都統雷昊解救了她。

  他不但誓死守護,以血肉之軀為她擋過了所有的刀劍,更以其冷靜沉穩的頭腦替他倆逃過了多場生死追殺。如此逃亡歲月持續了兩年多,他對長安公主始終不離不棄,無怨無悔過。

  長安對他從原先的不信任,慢慢的轉為感激。而隨著歲月的飛逝,她變得依懶和愛慕,這種初戀的少女情懷令她的目光再也移不開他身上,她不止一次的向他提出暗示,可是卻得不到雷昊的回應。

  正直的他謹守著主從的輩分,不敢稍越雷池一步。儘管他心中早對這位柔美羸弱的長安公主萌生愛意,卻仍不敢回應這份感情,只是一心想幫她匡復大明江山,盡自己為人臣的職責。

  因此,不論長安如何暗示、明講,他都死守自己的本分,不敢辱沒皇室尊嚴,只將一片愛意收藏在內心深處,以冷漠偽裝自己,企圖讓公主死了心。

  他這種不言不語,一無所動的態度深深刺傷了長安的心,她的心由期待轉為傷害,終於落落寡歡的以淚洗臉。

  最後,她終究忍受不住愛情的折磨、國破家亡的事實和對死去親人的悲思,在一次清兵圍剿中,當著雷昊的面,她將自己雪白的身軀送上刀口,美麗的身子就此滑落在他驚懼的吼叫聲中。

  「長安!」奮力殺退最後的兩名清兵後,他狂奔到她面前,將她染血的身軀抱在懷裡。

  「到……現在你還不肯說一句……你……愛我嗎?」她淚眼矇矓的看著他。

  「公主,你別說話,卑職現在就抱你去找大夫。」他焦急的抱著她衝出去,往山下的地方跑去。

  她溢血的嘴角露出一彎悲怨的笑,攀在他胸前的手緩緩放下。

  「如果有……來……世,我希望……再……也不記……得你……」語落的同時,薄弱的生命也在他賓士的懷裡香消玉殞。

  急速移動的腳步停住,雷昊幾乎無法置信的望著懷中人兒。「長安……長安……」

  可是不論他再怎麼呼喊,美麗的眼眸再也不會為他開啟。

  「長--安--」悲鳴的怒號聲迴盪在山谷,但卻怎麼也喚不醒還來不及訴說真心情意的愛人。

  雷昊的悔恨使他執著的以自己的靈魂立下重誓,不論幾生幾世,他都要追逐著她,直到得到她的原諒,重獲她的愛為止。

  不久,他也死在刺殺滿清親王多爾袞的行動中,結束了他忠心且壯烈的一生。

  那一役,說是他自殺也好,當是他為明朝最後的盡忠也罷,至少他終於可以去找長安了;卸下他在這世所有背負的責任,追尋愛人而去。

  第一章

  夜色如漆,繁榮的城市上空正下著滂沱大雨,來往的車輛在濕淋的路上濺起一陣陣的水花疾駛而去。忙碌於夜生活的人群,在經過一夜通宵達旦的狂歡後,才開始酒醉蹣跚的走向回家的路。

  在霓虹燈下的暗巷內,一個碩長身影依靠在牆上,濕漉的鬈曲黑髮覆蓋住半張臉,沿著髮梢滴下的雨水淌落在濕地上,融入一攤血水中,而流著這攤血水的男人倒臥在血泊中,早已氣絕。

  忙著躲避大雨的人們,沒有誰會發現到暗巷內的殺機,更不會嗅到這裡的血腥味,在這滿是老鼠蟑螂混居的暗巷內,正發生著如此的兇殺案件。唯有一個在異鄉迷路的少女,因目睹了這一切而發出的尖叫聲,迴盪在這個寂靜的雨夜。

  她的尖叫,提醒了殺手的注意。

  只見一個東方模樣的少女,身上穿著濕透的羊毛衣和長到膝蓋的裙子,正張著迷茫的眼眸焦慮的望著他。

  一道閃電急速掠過,待她看清楚自己撞進了什麼樣的一個情形後,第二聲的尖叫迭起。

  「啊!」她的叫聲在這寂靜的雨夜聽來,特別的驚悚刺耳。

  齊家駿軒眉一皺,身形一閃,轉瞬間就來到少女的身旁,一手緊緊扣住她的咽喉。

  「喔!」咽喉一吃痛,聲音便叫不出來了。她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人動作會那麼快。快到幾乎看不到他是怎麼移動的。

  「再叫一聲,我就捏斷你的脖子。」他用英語寒聲命令。

  漾著水霧的眼睛,她恐懼的點點頭,驚懼的直望著這個男人。滂沱大雨模糊了視線,讓她看不清楚這個殺人兇手的真面目,只在下一道閃電亮起時窺見他冷峻的眼瞳。

  這是一個可怖的雨夜。她好不容易跟男朋友到美國來遊學一個月,豈料才不過三天就遇上了這種事,萬一這個兇手想殺人滅口怎麼辦?

  同時間,他也看清楚了這個東方女孩的年紀,那是一張約莫二十歲左右的年輕臉龐,肌膚素淨而白嫩,那淚水盈眶、驚慌過度的神情看來楚楚動人。有那麼一剎那,他腦海中閃過一對相似的眼眸,不由得放緩了手勁。

  他另一隻戴著黑手套的巨掌,拂上她顫抖的雙唇,一道連自己都訝異的輕柔嗓音緩緩地響起。

  「這個地方很少有東方人出現。」他聲音低沉,近乎呢喃。

  「我不會說,求……求你不要傷害我,求求你。」那冰冷的手套讓她害怕,啜泣得更可憐。

  濃密的黑眉一蹙,他記起了自己的殺手身份,聲音倏地轉厲。「別動。你看到什麼?」

  張舒珊一慌,忙道:「沒有……沒有,我什麼也沒有看見,我沒有看到你殺人,也沒……沒有看到屍體。」她雙唇抖顫著,眼睛直愣愣的注視著他的眼瞳,瞧也不敢瞧那個躺在血泊中,動也不動的男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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