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熱忱奇異地緩和了他左胸的劇痛。
這到底怎麼回事?無情一臉茫然,黑眸直勾勾盯著她瞧。
「你……幹嘛這樣看我?」
「蘭,他是妳的男朋友嗎?」今川元也許遲鈍,但也有敏銳的時候,好比此刻,他就感覺到這兩人之間有異常的空氣對流。
可是……不對啊。
「蘭,妳這樣是外遇哩!妳的未婚夫是台灣時氏集團的年輕領導者,他、他他不是時駿吧?」他曾在商業雜誌的報導中看過時駿的照片,像個黑道頭子,但眼前這個男人看起來像是模特兒。「還沒結婚就有外遇,這不太好吧?」
「狗嘴吐不出象牙!」黑崎蘭狠瞪一眼口沒遮攔的今川元,霞紅的臉藏不住羞意,索性丟下幾張千元鈔票,拉著無情就往外走。
今川元急忙留人,「等一下!蘭,我們事情還沒有說完哩!天使不能曬黑!不能有肌肉!不能像猛男!要有笑容,不能像威基基海灘的衝浪板帥哥啊!」
他的大喊沒得到黑崎蘭的響應,反而讓店裡的其它客人拿他當瘋子看。
「失禮、失禮……」他丟臉地重新落坐,如墜五里迷霧,化身丈二金剛,抓不著一點頭緒。
那個男人好像在哪兒見過……困惑的視線移回桌上的畫稿。
咦,怎麼有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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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商業茶會的路上,黑崎次郎坐在奔馳後座閉著眼睛沉思。
日商通用與時氏集團聯姻的新聞已經引發正面效應,近三個月來,日商通用的股票日日攀升,足見外界對於日商通用和時氏集團的合作有足夠的信心。
如果能在今年底讓蘭和時駿結婚,將更有利於日商通用。
想到這點,他不禁露出微笑,暫時放鬆心情,欣賞窗外東京的街景。路旁裝潢回異的店販賣著各式商品,熙來攘往的行人,有的是母子、有的是父女,還有一對止在拉拉扯扯的情侶。
時下的年輕人真是愈來愈不懂得什麼叫害臊!輕嗤的同時,他也多投注了幾眼,想看看那對當街拉扯的年輕男女長什麼樣,嘲諷地心想,不知他們的父母又是什麼德行,竟會生出這樣不懂禮教的子女。
而這一看--看出了他一肚子火。「停車!給我停車!」
司機技術極佳的滑出內車道,停靠正路肩。
平常絕不親自開車門的黑崎次郎,這回在車還沒熄火前就動手開車門,充分表現出六旬老人所沒有的敏捷,迅速衝上人行道。
「蘭!」
沒錯!那個當街拉扯的女方正是他黑崎次郎的女兒,而男方則是無情!
黑崎次郎只覺臉上無光。「又是你!為什麼還糾纏我女兒,拉著她不放?」
才剛爭吵起來的無情與黑崎蘭,面對突然衝過來的黑崎次郎,還有些反應不及,四目定於老人身上,最後是無情先回過神。
「是黑崎蘭拉著我不放。」他抬高被抑制的手,不願蒙受不白之冤。
黑崎次郎老臉漲紅,咳了聲掩飾尷尬,「我不管,我已經跟你說過了,不准你再繼續騷擾我女兒,她年底就要結婚了。」
「爸,結不結婚是我的事,我不會嫁給時駿。」
「這件事已經說定,不是妳說不要就不要。」黑崎次郎使力把女兒拉到身邊。「走,跟我去參加茶會,時駿昨天抵達日本,今天也會出席,跟我走!」
「爸……」黑崎蘭歎氣,聲音無奈,「你認為日商通用的利益比自己女兒的幸福更重要嗎?」
「時駿是個人才,把妳交給他,我才放心,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妳好。」黑崎次郎依然固執己見。
「我知道了。」這一頭說下聽,那一頭的時駿也不講理,但……再試一次吧,跟時駿敞開心胸談談,她不能在發現自己喜歡上無情的時候,硬逼自己嫁給一個完全沒感覺的人。
「無情,你先回家等我。」她說,把鑰匙交給無情。「等茶會結束後我就回去。」
語畢,不給黑崎次郎發脾氣的機會,她推著父親坐進車中。
眼看轎車揚長離去,無情斂回目光,凝視她第一次交給他的鑰匙。
握在手裡的鑰匙,還留有她的餘溫及身上淡淡的香皂味。
他是不是該讓她跟時駿結婚?讓天使長和黑崎次郎順遂心意,然後回到天堂?
他問自己,愈急著想找出答案,腦袋愈是混亂。
左胸,再次隱隱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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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會場,黑崎蘭就先躲在角落,苦思要怎麼勸時駿打消聯姻的念頭。
正思索的當頭,見到無情突然出現在面前,著實嚇了一跳。
她看看左右,幸好沒人發現他突然蹦出來,這才開口問:「你怎麼會來?」
「幫妳。」無情簡短說,看見她身上的黑色露背長禮服,有些錯愕。
繼和服的裝扮之後,今天的她打扮得像個清艷女郎,臉上的淡妝點出隨性散漫又獨樹一幟的性格,服貼的剪裁完美地呈現出她高挑的身材。
然而,看見她此番風情的無情卻不贊同地皺起眉頭,「這也叫衣服?後面露出大片的背,是布科不夠嗎?」口吻滿是介懷。
瞪著那裸露的雪白背脊,他愈看愈覺刺眼。
「妳沒有其它衣服可穿了嗎?」
「這是我爸臨時派人送來會場要我換上的。」她也很無奈好不好。「我也不想穿啊,這種衣服讓我覺得『背脊發寒』。」
無情左右張望了下,趁沒有人注意時,彈指變出一條黑紗披肩,要她披上。
「謝謝。」
「說好不道謝的。」他提醒,「妳又害我渾身不自在了。」
黑崎蘭只是笑笑,專注地看他好一會兒,終於下了決定:「等這場茶會結束,我有話跟你說。」
人類喜歡上天使會有什麼後果她不管,總之,她已經決定跟他告白。
無情看著她堅定的臉色,心裡不禁疑惑她想對自己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