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摀著自己的嘴唇不想失態,只能飛快奔至庭院,坐在走廊旁抱著自己膝蓋低聲哭泣。
他們明明互相表白過的,他明明曾用這麼溫柔的眼神和笑容包圍著她的……
為什麼?她一點都不明白,是什麼讓楚君彥改變至此?
難道……是爺爺的去世?
楚寒纓想到這裡,覺得這最有可能。一定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否則楚君彥不會突然態度丕變。
當她還在思考的時候,背後的走廊上,忽然有腳步聲往這裡靠近。
「……誰?」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楚寒纓的細眉也越蹙越緊。
會是楚君彥嗎?他追過來了?她希望是,可悲哀的是聽起來一點也不像。
「到底是誰?」
楚寒纓站起來,黑暗的走廊上只能辨出人形,卻無法分辨出來人清楚的長相。終於,他走到月光照射的位置,露出大半臉孔。
那張猥瑣的臉,讓楚寒纓倒抽一口氣。
「是我啊,寒纓。」曹勝和笑嘻嘻的說。
「原來是你。」
楚寒纓不是笨蛋,曹勝和腦子裡打什麼主意,她看得出來。打從曹勝和回來參加喪禮,看到她跟海棠已出落得落落大方時,他那雙賊眼就沒離開過她們身上。
「怎麼突然跑出來了呢?這麼晚一個人在庭院裡會著涼的。」
「說的也是,多謝你的關心,我這就回去。」
楚寒纓皮笑肉不笑,但她若想回到屋子內,就要通過曹勝和身旁,若要走別的路,就得穿過廣大、無人的庭院,雖然有警衛,可是難保不會有意外……
楚寒纓忖度一下形勢後,決定通過曹勝和身旁。
不管怎麼說,今天是爺爺的尾七,喪禮才剛結束沒多久,大家又在守靈,曹勝和下至於在這種時候做出無恥的事吧?
所以楚寒纓快步想走回屋裡,但她錯估了曹勝和。
曹勝和一把拉住她纖細的手腕,將楚寒纓拉近自己。
「放開我。」
楚寒纓神色看似處變不驚,她內心實則早已警鈴大作。
該死!她為什麼要離主屋這麼遠,讓這敗類有機可乘?
曹勝和沒放開她,一雙眼睛還在她身體上上下下、讚賞的露骨凝視。
「妳穿喪服的模樣,還真有味道……」
他竟敢在爺爺的尾七上講這種不要臉的混帳話!
「我叫你放開我,『叔叔』。」楚寒纓冷冷的提醒他的身份、和他們之間的親戚關係。
「什麼叔叔?叫都叫老了。我們早都在五等親之外了,嗯?」
楚寒纓用力掙脫他的箝制,往主屋裡跑,但隨即被曹勝和摟住腰抱了回來,他還湊在她身上聞幾下,嘖嘖稱讚:「妳身上有線香的味道,感覺可真不錯!」
這人徹頭徹尾的是個變態!
楚寒纓大驚,趁曹勝和把手伸近她的臉時,發狠用力咬了下去,曹勝和登時痛的大叫,抓住楚寒纓的肩甩了她一巴掌。
「我好好的跟妳說話,妳咬我?」
楚寒纓白皙的臉上馬上浮現五指掌印,她冷笑:
「好好的跟我說話?你這敗類連這種話都說得出口!」
「敢這樣罵我?妳以為妳是什麼東西?妳就跟妳那已經死掉的老頭子一樣瞧不起人!」曹勝和的臉轉趨陰狠。
楚寒纓奮力掙扎,但不敵成年男人的蠻力,被曹勝和壓倒在地,就著她白皙的脖子、臉頰亂親。
「死老頭一點財產也不分給我,沒關係,反正我得到妳也是一樣的,得到妳們的人,不就等於得到楚家的財產?」
被曹勝和壓住,楚寒纓一陣作嘔的感覺湧上。
這男人為了想得到財產,連這種方法都想得出來。可是她卻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雙手被壓制住,男人噁心的氣味不停竄進她的鼻間……
楚寒纓恨得連眼淚都落了下來,她閉上雙眼,正不知該如何是好時,身上的重量突然減輕,接著她聽到一聲重擊還有哀號聲。
楚寒纓睜開眼睛,看見曹勝和早已被拖離她身上,一個高大的男人將他打倒在地。
那個英挺的背影她再熟悉不過--是楚君彥。
曹勝和難聽的哀號引來其它人的注意,沉浩澤也隨後趕到,看到這種情況,馬上撥打電話,把楚家的保鑣們全召了來,將曹勝和架住。
楚君彥此時才走到楚寒纓身邊,冷冷的將她扶起。
「妳爺爺已經不在了,妳要學會保護自己。」
楚君彥帶著複雜的心情說出這句話。他知道要寒纓和海棠在她們爺爺去世的一夜之間長大,實在太過強人所難。但是他也只能盡力保護她們到二十歲為止,在這之前,他必須要讓她們學會謹慎,不被任何人欺凌。
楚寒纓見楚君彥對她沒有任何溫柔安撫,只有冷酷的教訓,不禁咬住嘴唇,偏過頭去。
而當她偏過頭,嫩白的臉頰上那清晰的五指印,就出現在楚君彥面前。
瞬間,一種無法抑制的狂怒之火,在楚君彥心裡燃燒。最深沉的憤怒出現在他臉上,成了如寒冬的冷酷。
他勾起了楚寒纓的下巴,仔細審視她臉上的傷痕,接著轉向被架住的曹勝和。
「你打的?」楚君彥看著他,眼裡沒有一絲溫度。
「我、我那是不小心……」曹勝和發著抖。
「我問,是不是你打的?只要回答我是,或不是。」
「是……」
楚君彥的氣勢讓曹勝和難以招架,只能承認。
「左手還右手?」
曹勝和呆滯愕然的望著楚君彥。
「我問你用左手,還是右手打的?」
「我、我記不清楚了……」
「那好。」楚君彥冷笑著,對保鑣們吩咐:「把他兩手都打斷。」
「等一下,不需要這樣……」
楚寒纓聽到這句話不敢置信,試圖阻止。
但她話還沒說完,楚君彥又再重複一次。
「動手!」
下一秒,伴隨著楚寒纓不敢看而閉上眼睛的,是劃破夜空的淒厲慘叫。
曹勝和的慘叫聲一直不停,楚君彥叫人把他拉走,並且吩咐沈秘書:「以後別再讓他進家門,現在楚家是由我掌管,我不想再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