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皇帝不急,急死一堆太監了!
不是當事人,所有問題無解,感情事本就是當局者迷。布爵士決定轉移焦點。
「十四年了,這還是TC頭一遭主動打電話給我,他終於跨出這一步了。」話裡不掩苦盡甘來的莫大感動:「可惜他只說了三件事情就掛上電話。第一件,他加入之後,改名雅各。第二件,不准再利用小艷。」無奈地瞟瞟慧黠靈巧的妻子。
爵士夫人滿臉無辜,小鳥依人般偎冬水遠令她依戀的襟懷中。「最後一件呢?」
布爵士有些尷尬地咳了兩聲:「小艷只能編在大貓那組。」
爵士夫人怔了下,綿綿笑意一發不可收拾。「你們家這些愛吃醋的大男人喲。」
她家老爺子說的很對,事情總會否極泰來,在那之前也只能耐心等待了。
幸好耐性耐心耐力這一類的東西,TC多到氾濫成災。
第九章
抵在浴室牆面激烈交歡的軀體,在一個男性低沉的悶哼聲中漸漸止住。
「再等一下…… 」閉著眼睛粗聲喘息,意猶未盡的俊容敲在她汗濕的額頭上,不讓她太快退開身體,貪婪的冷唇落在她頰上、肩上戀戀地摩挲。兩人歡愛過後,他總會靜靜品味她即使咬緊貝齒也平抑不住的凌亂嬌喘,感受自己為她心跳失穩的脆弱滋味。
為她手足無措的各樣滋味,他總是歡迎的。
雅各掀開冷瞳,看見他懷中的女人雙腮猶紅,下巴卻心不在焉地頂在他肩頭,望著屋外的天涯海角發呆。狂野的激情甫歇,她因他而敏感泛紅的嬌軀仍與他緊緊糾纏,她的靈魂卻跟著她日漸飄渺的美眸一塊離家出走。她發呆的時間變長了。
總是這樣漫不經心地望著天邊,眼神落在干山萬水之外。她在等誰?
凌晨七點鐘倫敦的天色仍暗,行人幾稀,沿著泰晤士河岸做著例行性慢跑,雅各停在塔橋邊喝水,順勢瞄瞄後方,昨夜飄起的這場大霧使他看不見被濃霧吞噬的女人。他斜倚橋畔,耐心等待他的小姐再次忿忿然地跟上他老是輕鬆領先的步伐。
等了五分鐘仍沒聽見熟悉的足音,雅各瞥著伸手不見五指的大霧,冷不防試探:「剛剛做得太激烈,跑不動了?」
冷霧深處猛然飄起一聲又羞又怒的抽氣聲,咬牙聲遠遠駁斥來:「我才沒有!」
忐忑的面色略鬆。「原來你覺得今天這種程度不夠激烈?我晚上改進。」
「你閉嘴跑你的!」
她沒什麼火力的怒氣將雅各半跨出去的腳步拉回,他若有所思地回頭看去。
晨光熹微,霧氣漸散,一個面河而立的娉裊身影從霧中若隱若現地透出來。
雅各目光幽靜,遙遙地觀察以為四下無人的艷。
她表情落寞地佇足河畔,仰頭望著灰暗藍天,美艷絕倫的小臉被一股欲振乏力的疲憊感緊緊籠罩,似乎不急著舉步追上他;又或許,她壓根遺忘前頭還有一個她視為頭號假想敵的男人在等她挑戰他、痛快地擊敗他。兩人同居這三年以來,她積極得令他為之癡狂的高昂鬥志,莫名隨著她跑跑停停的頓步逐漸消極。
現在,她甚至停滯不前了。
所有人都察覺,這位小姐近幾年變得有些太沉靜,似乎怎樣都無所謂了。
「壞孩子,你沒照三餐喂小女孩嗎?」姆媽在雅各下午到小酒館時,急呼呼地將他拉到牌室逼供,並不時探頭張望在外頭幫忙的艷。「怎麼才多久不見,她的笑容變好少,性子也變成跟你一樣沉悶。不是我那個愛笑的小女孩了!」
「她是我的女人啊。」雅各自我解嘲著落座,打開手提電腦,修長的手指頭伸出去,向卯起來數落他不懂憐香惜玉的憤慨老媽子勾了勾。「我餵她不是不行,是要看她小姐讓不讓我喂啊。」
「你們兩個這幾年聚少離多,你把工作減量,帶小女孩出國散散心。」
「我們一天到晚出國啊。」雅各支著下巴沉吟,把老姆媽快快交給他的磁盤放入插槽中,輕擊兩下,點開檔案。「問題不在我這邊,瞪我沒用,去找她吧。」
一張註明「八歲小蘭西第一次踢足球」的照片出現在雅各冷漠黑眸中。
裡頭的小女孩綁著兩根油亮的小辮子,抱著足球站在孤兒院門口。同樣的照片拍了三張,第一張,她神色倔然地望著鏡頭,似乎不怎麼想拍照;第二張,她似乎拗不過攝影師的請托,小小的臉蛋有著靦腆表情,出腳示範踢球動作;第三張,她似乎玩出興味跌了好幾跤,臉上衣服上多了泥土,卻對似乎在拚命安慰她的攝影師笑得好開心,還伸出兩隻小小的手臂要他抱。
另一張她十三歲時候的照片,隨著她扮鬼臉的調皮模樣從檔案中蹦跳出來。
這時候她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吸引過往路人的目光,也一舉揪住雅各的心。
「這些照片真可愛,好孩子。你說小女孩小時候是不是很可愛?」
拇指著迷地摩挲可愛的小臉蛋,雅各輕哼一聲沒答腔,點開另一頁,一邊洗耳恭聽似乎不打算出去的老姆媽對他耳提面命。姆媽不愧為英國首屈一指的地下情報人員,應他所托在一個禮拜內就將小姐的底細查了個鉅細靡遺,甚至連小姐本身不曉得的雙親資料、經歷、亡故因由,老姆媽也為他破例一併附上。
他和他的小姐開始同居那一年,姆媽曾經提議要幫他調查她的過去。
他以她以前的生活跟他沒有任何交集為由,謝絕老媽子的好意。因為他的小姐以前是國際十大通緝要犯之首或是日本皇室尊貴的小公主,這些都不關他的事,他沒興趣知道,他要的是現在這個她,這輩子也不準備放她走了,摸透她的底細對他並無絲毫意義。
「好孩子,我們都知道小女孩心中有個人。」老姆媽把牌室的門關上,忍不住想幫她關心的好孩子心理建設一番。「她是承受不了那孩子突然去世的打擊,那年才避來英國,這幾年她好像漸漸壓抑不住心裡的痛苦,心情變化才會這麼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