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晌午,巫紫瞳才起身梳洗完畢,就讓門外連續的敲門聲給吵得不得不加快腳步前來開門。
「紫瞳姊姊。」
門才讓人由裡頭拉開,門外的蕪月已迫不及待地跳了進來。
「怎麼你……」見她今天的裝扮不同,一點也不像個小乞兒,巫紫瞳才要開口說話,蕪月就拉著她的手快步朝外走。
「快、快、快。」她的心情看來異常興奮。
「你想拉我去哪?」為何遇上了這個丫頭之後,她那一身的冰冷絲毫起不了作用?
「阿爹好不容易答應要帶我去獵野鴨。」她緊拉著她的手,咚咚咚地跑下樓。
沒給紫瞳再問話的機會,兩人很快來到客棧的門口。
「姑娘,你好。」
才一拾臉,巫紫瞳便見到了騎在馬背上的鄂圖克。
而今日,他不是單獨一人,身旁還多出了五、六個隨從,和一個看來一身儒氣的男子。
「紫瞳姊姊,我幫你介紹介紹,這位是夜鳴叔。」蕪月拉著紫瞳轉向夜鳴。
夜鳴點了點頭,精銳的眸子瞧了紫瞳一眼,並沒開口說話。
蕪月又拉著紫瞳連忙轉向鄂圖克。「這位是我阿爹,你們昨日見過,所以不用介紹。」
迎上了鄂圖克的目光,紫瞳意外發覺,自己竟有一些不自然。
「至於其他的幾位,則是家丁。」蕪月叨絮地說著,完全沒注意到兩人間流轉的眸光。
「紫瞳姊姊,你與我阿爹同騎一馬好嗎?」蕪月刻意製造機會。
「啊?」望了她一眼,紫瞳當場愣住。
「蕪月,不得無理。」鄂圖克出言解圍,瞥了身旁的隨從一眼,隨從飛快下馬,牽來另一馬匹,
蕪月看著那匹馬,昂聲抗議。「阿爹,那是我的馬耶!」
「把馬匹讓給紫瞳姑娘,你去和夜鳴同乘一騎就好。」鄂圖克說著,與夜鳴互換了一記眸光。
聽到能與夜鳴共乘,蕪月開心地跑到夜鳴面前。
「夜鳴叔。」她嬌聲地一喊,朝他伸出自己的雙手。
夜鳴無奈地一歎,彎腰揪住她的雙手,往上一拉,輕而易舉地將她抱坐在身前。
「姑娘請。」見已安置好蕪月,鄂圖克示意隨從將馬韁交給紫瞳。
看著手中的韁繩,再看看那馬背上高壯的身影,紫瞳首度有了煩心的感覺。而她知道這煩心的來源,是因為失去了控制權。
就如昨夜他塞玉珮給她一樣,今日的出遊,同樣教她不能拒絕。
略一咬唇,縱使心中有千般的不願,她仍躍身上了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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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紫瞳不知出了樓蘭城外,竟還有這樣的河川綠地。
河流清澈遠長,樹木林蔭蔽天,沿著河岸是蘆叢,幾朵小花點綴其間,景色美不勝收。
「對於馬匹,姑娘似乎駕馭的不錯。」鄂圖克放慢速度,讓馬匹跟在她的身旁。
不知是蓄意放緩速度,還是出了城後各自賞景,幾個隨從落於鄂圖克身後有數十步的距離,至於蕪月和夜鳴則是遠遠落於最後,馬匹邊走,他們邊聊著天。
「尚可。」無意與他對視,紫瞳故意將眸光調向遠方。「這樓蘭城的繁華,全拜這河流所賜吧?」
「是的。」鄂圖克的眸光遠眺,落在那看不見盡頭的河流源頭。「這孔雀河是上天對樓蘭的恩賜,它還有個淒美的神話故事。」
「淒美?」紫瞳的眸光略拉回。
收回目光,鄂圖克凝著她的臉蛋一會兒,道:「相傳這孔雀河是仙子的霓彩,而河裡清澈的流水則是她的眼淚。」
紫瞳悶哼一笑。「然後呢?接下來是否要說,她與凡間的情郎分開了?」
神話傳說多半是繪聲繪影加上訛傳,能信幾分,見仁見智。
「不。」鄂圖克搖了搖頭,黝亮的眸光略略一黯。「後來那仙子成了樓蘭的神婆,而傳說中的男子則是樓蘭王。」
「喔!」紫瞳有些驚訝,眸光一亮。這則傳說倒還有幾分新意。
「這麼說……之後的樓蘭王,可是那仙子的後代?」
呵,多高貴的血統,仙人的後裔。
「不。」鄂圖克凝著她,搖頭綻開一記苦笑·
「不?」紫瞳略略挑高一層來。
「因為樓蘭王愛上了別的女人。」他說著,嘴角的笑有些僵硬。
紫瞳一愣,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
「原來是個負心的傳說!」半晌之後,她才開口。
「你不覺得好奇嗎?對於仙子是如何成了神婆?」鄂圖克拉了下韁繩,讓馬匹的速度再放慢些。
巫紫瞳也跟著他放緩了馬速。「是詛咒嗎?」她猜。
多半是吧?如果一個女人愛上了一個男人後,最終卻得到背叛的結果,她想,仇恨的心態是難免的。
勾唇一笑,鄂圖克的雙眸發亮。「你很聰明。」
「這不過是順著常理推測。」他的讚美很直接,令她心口驀地一顫。
「那你能猜到是怎樣的詛咒嗎?」鄂圖克又拉了下韁繩,馬匹停下了腳步。
隨著他的動作,紫瞳俯在馬兒的耳旁噓了聲,馬匹也跟著停了下來。
「你這麼問可就考倒我了,因為初入城的頭幾天,我聽到的傳言,關於神婆的,多屬正面。」
「那是真的。」兩人間差了幾步,鄂圖克一腳輕輕踢了下馬腹,馬匹往前走了幾步。
「真的?」既然對於神婆的評論皆是正面,又何來詛咒之說?
「那是她對樓蘭子民的愛。」挺著背脊,陽光落在鄂圖克的臉上,深刻的五官煞是吸引人。
「那詛咒是指?」紫瞳故意將眸光又拉向遠方,硬是壓下了心頭的悸動。
太不尋常了,她將過多的注意力擺在這男人的身上,未免過於怪異!
「詛咒只落於樓蘭王的身上。」一代一代的傳承了下來。
「喔?」她刷地拉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