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有意外的時候,或許是因為感應的靈力過強,她還需要時間適應,否則會有時好時壞的狀況,最糟糕的是,她並無法預測自己將會發生的所有事。
所以,她得趕緊尋回如意珠。
「嗯。」蕪月點頭,想了下後道:「就幾年前,她預言會有大批盜匪劫城,事後果然應驗。」
「……」紫瞳沉默了,這道線索,讓她不得不想法子去會會那位神婆。「蕪月,你可知要如何才可見神婆?」
「選秀。」蕪月出於直覺的反應。「選上的女子,就會有機會見到神婆。」
「喔?」紫瞳認真地思考著。
如果這是尋回如意珠的唯一之路,那麼,她就得考慮要不要試試……
「對了,大姊姊,你今晚能不能收留我一夜?」蕪月的心裡興奮著,如果能慫恿大姊姊參加選秀,單以姿色來論,大姊姊絕對能勝出。
屆時……嘻嘻嘻,她將會有個像仙子一樣的娘親。
不過,在這之前,她得先到外頭去溜一圈,找到覲春,要她先回宮去,免得阿爹會擔心。
第三章
入夜,風沙又起,捲起漫天塵埃。
躺在床板上,巫紫瞳幾番輾轉反側,仍舊毫無睡意。
她起身坐到數步外的圓桌旁,見床上毫無心機的丫頭睡得正甜,嘴裡還不時喃念,似在說著夢話。
巫紫瞳搖頭笑笑,索性拿起桌上的水壺,為自己倒了杯水。
杯緣才就口,還沒來得及將水喝下,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姑娘、紫瞳姑娘。」是掌櫃的聲音。
巫紫瞳來到門邊,將門拉開了道縫。
「何事?」她看著掌櫃,他也是一臉睡眼惺忪的模樣。
掌櫃打了個呵欠,又覺不雅,連忙笑笑地指向身後。
「有位爺找你。」
「找我?」紫瞳略略蹙起了眉,隨著掌櫃的手指,望向他的身後。
他身後的高壯男子,有張俊逸粗獷的臉,濃眉大眼,加上直挺的鼻和緊抿著的薄唇,相貌煞是好看。
「姑娘,你好,請問蕪月在你這兒嗎?」
在巫紫瞳打量著他的同時,鄂圖克閃身上前,雙眸也同樣緊盯著她不放。
她有著一張極為細緻的臉,無論是眉、眼、鼻、唇,甚至是髮鬢、神韻,都似精雕出來般,是個似玉般的人兒。
「你是……」紫瞳挑了挑眉。
這男子由衣著上看來,非富即貴。
「我是那丫頭的義父。」鄂圖克沒打算道出自己的真實身份,一來是不想擾民,二來則是覲春慌忙回宮稟報,說蕪月又扮乞兒,黏著一個白衣姑娘,眼見天已黑,卻不肯回宮。
紫瞳又是上下一陣打量。
蕪月是對她提過有個義父沒錯,但以他的衣著看來,怎麼也不像是個乞丐。
若他不是個乞丐,又為何放任蕪月去當個小乞兒呢?
「姑娘,真是對不住。」鄂圖克雙手抱拳一拱,由紫瞳的神情,他明瞭她的疑惑。「丫鬟告訴我,那個丫頭今日又玩扮小乞兒的遊戲。」
「扮?」紫瞳略蹙起眉。
難怪方才臨睡前,她發覺沐浴後的蕪月,竟有份藏不住的靈秀。
「我在這兒,先跟姑娘你賠不是。」鄂圖克再度拱手道歉。
「紫瞳姑娘,既然你倆認識,那我就先退下了。」一旁的掌櫃見兩人一來一往的對話,確定無安全疑慮,於是想先退下。
紫瞳朝著他點個頭,才又將目光拉回眼前的男子身上。
「她已經睡了。」她指著蕪月道。
「我猜也是。」那丫頭一向早眠。「但我想還是不方便打擾姑娘你,蕪月這丫頭還不曾離開家中,夜宿在外。」
兩人間沒了第三者,鄂圖克一下子瞧清了巫紫瞳的眼瞳。
那泛著水光的美眸,似紫玉、亦似攝人魂魄的水晶,不僅美,還有抹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神秘。
首度地,他的心為了一個女人顫了下。
輕咬了下嘴唇,巫紫瞳向後退開一步,將門完全敞開來。
「她才剛睡沉,我瞧她睡得挺甜,你將她抱走吧,不過別擾醒她。」
鄂圖克看著她走到桌邊,搖曳的燭光落在她娉婷的身形上,顯出她的纖弱。
「姑娘,看你不似關外人。」他大步跨了過來,腳步停在她的身旁。
紫瞳只略略抬頭望了他一眼,伸手端起桌上的茶,輕啜口。
「我由江南來。」
「江南……我雖只去過一、兩趟,不過確實是個好地方。」地靈人傑、山明水秀,也因此能孕育出許多優秀的人。
「嗯。」紫瞳不想多話,點了兩下頭,繼續啜著手中的茶。
見她不語,鄂圖克只好越過她,來到床鋪旁,彎身抱起熟睡中的蕪月。
「姑娘,對於你對蕪月的照顧,在下在此謝過。」
回到桌邊,鄂圖克停下腳步,空出一手來,由腰帶中取出一枚圓潤光滑的玉珮。
「就以這玉珮作為謝禮,日後在樓蘭城中,若遇任何麻煩,歡迎你隨時來找我。」
看著他手中的玉,紫瞳並沒伸手去接。
「其實,你可不用謝我。」
鄂圖克可是首度讓人拒絕,「為何?」他問。
放下茶杯,紫瞳揚起的眸光一閃。
「我平日並無多大愛心幫人、只是恰巧與她有緣。」
她的話引來鄂圖克的一笑。
「收下吧,或許日後你會用得著也說不定。」
奸個冰冷的美人,連淡漠的應答都似能凍傷人般。
將玉珮往桌上一放,鄂圖克不再多語,抱著蕪月,轉身離去。
望著桌上的東西,再瞧瞧那離去的身影,巫紫瞳有些懊惱地微蹙起眉。
從來都是她說一不二,但那男人竟讓她不知該如何拒絕,言談舉止間不失王者霸氣,不由自主地,她開始懷疑,他到底是誰?
幾乎是一坐上馬背,蕪月就醒了過來。
「阿爹。」她睡眼惺忪,抬手揉了揉雙眼。
「不是我,難道會是你夜鳴叔嗎?」大掌罩上了她的腦袋,揉亂了她一頭長髮。「倒是你,野了一天,連宮裡都不想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