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的風聲呼嘯,蕪月終於完全醒了過來。
「對了,紫瞳姊姊呢?」沒急著回話,蕪月倒是先想起了巫紫瞳。
「原來她叫紫瞳。」鄂圖克嘴角很自然地揚起一抹笑。
「阿爹,紫瞳姊姊的瞳字,可不是眼瞳的瞳喔!」見到他嘴角的笑,蕪月大膽地猜測,阿爹一定也是喜歡紫瞳姊姊。
光是她那對閃閃發亮的眼瞳,不僅教人喜歡,還有著讓人摸不清的神秘感。
「喔?」鄂圖克挑起一眉來。「那是哪個字?」
「是日字旁的瞳字啦。」蕪月賊賊地笑了兩聲,「阿爹,她像仙子一樣漂亮,對不對?」
鄂圖克想了下,沒搭理她。
「阿爹,你說,如果我有個像紫瞳姊姊一樣美麗的王妃娘親,可好?」蕪月小小的腦袋瓜中,忍不住冒出一個個鬼點子來。
鄂圖克輕輕一笑,罩在她頭頂上的大掌又揉了揉。「你別又想著什麼歪主意。」
「阿爹,她不好嗎?」蕪月努力地彎過頸子來。
照她來看,美麗的紫瞳姊姊配上高大偉岸的阿爹,正好是一對!
緊抿著唇,鄂圖克沉默了下。
「你別再亂打主意了。」
嘴裡雖這麼訓斥著,但忍不住地,他心中又想起了那對紫瞳,及那個纖細得彷若仙子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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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晌午,巫紫瞳才起身梳洗完畢,就讓門外連續的敲門聲給吵得不得不加快腳步前來開門。
「紫瞳姊姊。」
門才讓人由裡頭拉開,門外的蕪月已迫不及待地跳了進來。
「怎麼你……」見她今天的裝扮不同,一點也不像個小乞兒,巫紫瞳才要開口說話,蕪月就拉著她的手快步朝外走。
「快、快、快。」她的心情看來異常興奮。
「你想拉我去哪?」為何遇上了這個丫頭之後,她那一身的冰冷絲毫起不了作用?
「阿爹好不容易答應要帶我去獵野鴨。」她緊拉著她的手,咚咚咚地跑下樓。
沒給紫瞳再問話的機會,兩人很快來到客棧的門口。
「姑娘,你好。」
才一拾臉,巫紫瞳便見到了騎在馬背上的鄂圖克。
而今日,他不是單獨一人,身旁還多出了五、六個隨從,和一個看來一身儒氣的男子。
「紫瞳姊姊,我幫你介紹介紹,這位是夜鳴叔。」蕪月拉著紫瞳轉向夜鳴。
夜鳴點了點頭,精銳的眸子瞧了紫瞳一眼,並沒開口說話。
蕪月又拉著紫瞳連忙轉向鄂圖克。「這位是我阿爹,你們昨日見過,所以不用介紹。」
迎上了鄂圖克的目光,紫瞳意外發覺,自己竟有一些不自然。
「至於其他的幾位,則是家丁。」蕪月叨絮地說著,完全沒注意到兩人間流轉的眸光。
「紫瞳姊姊,你與我阿爹同騎一馬好嗎?」蕪月刻意製造機會。
「啊?」望了她一眼,紫瞳當場愣住。
「蕪月,不得無理。」鄂圖克出言解圍,瞥了身旁的隨從一眼,隨從飛快下馬,牽來另一馬匹,
蕪月看著那匹馬,昂聲抗議。「阿爹,那是我的馬耶!」
「把馬匹讓給紫瞳姑娘,你去和夜鳴同乘一騎就好。」鄂圖克說著,與夜鳴互換了一記眸光。
聽到能與夜鳴共乘,蕪月開心地跑到夜鳴面前。
「夜鳴叔。」她嬌聲地一喊,朝他伸出自己的雙手。
夜鳴無奈地一歎,彎腰揪住她的雙手,往上一拉,輕而易舉地將她抱坐在身前。
「姑娘請。」見已安置好蕪月,鄂圖克示意隨從將馬韁交給紫瞳。
看著手中的韁繩,再看看那馬背上高壯的身影,紫瞳首度有了煩心的感覺。而她知道這煩心的來源,是因為失去了控制權。
就如昨夜他塞玉珮給她一樣,今日的出遊,同樣教她不能拒絕。
略一咬唇,縱使心中有千般的不願,她仍躍身上了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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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紫瞳不知出了樓蘭城外,竟還有這樣的河川綠地。
河流清澈遠長,樹木林蔭蔽天,沿著河岸是蘆叢,幾朵小花點綴其間,景色美不勝收。
「對於馬匹,姑娘似乎駕馭的不錯。」鄂圖克放慢速度,讓馬匹跟在她的身旁。
不知是蓄意放緩速度,還是出了城後各自賞景,幾個隨從落於鄂圖克身後有數十步的距離,至於蕪月和夜鳴則是遠遠落於最後,馬匹邊走,他們邊聊著天。
「尚可。」無意與他對視,紫瞳故意將眸光調向遠方。「這樓蘭城的繁華,全拜這河流所賜吧?」
「是的。」鄂圖克的眸光遠眺,落在那看不見盡頭的河流源頭。「這孔雀河是上天對樓蘭的恩賜,它還有個淒美的神話故事。」
「淒美?」紫瞳的眸光略拉回。
收回目光,鄂圖克凝著她的臉蛋一會兒,道:「相傳這孔雀河是仙子的霓彩,而河裡清澈的流水則是她的眼淚。」
紫瞳悶哼一笑。「然後呢?接下來是否要說,她與凡間的情郎分開了?」
神話傳說多半是繪聲繪影加上訛傳,能信幾分,見仁見智。
「不。」鄂圖克搖了搖頭,黝亮的眸光略略一黯。「後來那仙子成了樓蘭的神婆,而傳說中的男子則是樓蘭王。」
「喔!」紫瞳有些驚訝,眸光一亮。這則傳說倒還有幾分新意。
「這麼說……之後的樓蘭王,可是那仙子的後代?」
呵,多高貴的血統,仙人的後裔。
「不。」鄂圖克凝著她,搖頭綻開一記苦笑·
「不?」紫瞳略略挑高一層來。
「因為樓蘭王愛上了別的女人。」他說著,嘴角的笑有些僵硬。
紫瞳一愣,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
「原來是個負心的傳說!」半晌之後,她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