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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宋襄兒點頭。

  看著一臉無害的宋襄兒,楚嵐卿心中的好奇又多了幾分。這姑娘,活生生像是從地洞冒出來的,他無奈地微笑。「不知姑娘怎麼稱呼、哪裡人士?」

  宋襄兒笑道:「我叫宋襄兒,從京城來的。」

  楚嵐卿眼睛一亮。「你也是京城人士?!」

  宋襄兒遲了下,這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驀地綻放笑容。「這麼說,你也打京城來的了。」心上突然又與他親近許多。

  楚嵐卿一笑,神色間難掩自得。「在下楚嵐卿,京城楚家,姑娘該是聽過的。」眼下楚家最有名的,就是他風流劍客楚嵐卿了。

  「楚家?!」宋襄兒凝眉。「比唐門有名嗎?」

  敢情她是連聽都沒聽過了。

  看著她,楚嵐卿忍不住歎了口氣。「唉---」挫敗啊!

  「怎麼了?我說錯什麼嗎?」宋襄兒探問。

  「沒有。」楚嵐卿苦笑,轉了話題。「從京城到四川,可說是千里路遙,姑娘隻身獨行,不怕危險嗎?」

  宋襄兒抬頭挺胸,一口氣地說著:「遇到危險,最了不得就是一死;可若是要我這輩子窩在京城嫁人,不能好好學學下毒解毒的妙法,那我就是死了,也不願瞑目。」

  楚嵐卿愣了下,好半天才回神。

  那一番話,豪氣萬千,教他由衷生敬啊。

  楚嵐卿勾笑,從腰際解下一塊刻有他名字的玉珮。「到四川的路還很漫長,這塊玉珮,送給姑娘貼身收著。我楚家在各地都有鏢局,姑娘往後要是遇到麻煩,只管報出我的名字,自然會有人為你安排妥當。」

  「不成,不成。」宋襄兒連忙搖頭。「我們才剛認識,我怎麼能佔你便宜呢?」她鮮少與人交往,人際往來的奧妙之處,她還不大明白。不過,基本的道理,她總是曉得幾分的。

  「這樣……」他凝眉沈吟,忽地一笑。「那好。」驀然他低俯身子,像風似地,在她豐潤軟柔的頰邊輕輕點落一吻。

  那一吻點醒了她粉腮的春天,彤潮氾濫。在微愕中,宋襄兒的情竇朦朧初開,她怔沖地望他,任隨雙頰滾燙。

  「我也佔了你的便宜了,你就收下吧。」他溫柔地笑著。

  她泛紅嬌羞的容顏,魅惑了他的心神,有一剎那他竟與了念頭,想陪她走這一程。不過,只一片刻,這想法便消失無蹤。

  他從不留在誰的身邊的。

  「好好保重。」楚嵐卿把玉珮放在她的手上。

  好半晌,宋襄兒才回神笑起。「我會保重的。」她站起來,朝著楚嵐卿遠去的身影大聲地說著。

  她雙手緊握成拳,手中的玉珮出奇地溫潤。

  ***  

  和楚嵐卿分手之後,宋襄兒繼續往四川唐門的方向前進。這天,天灰濛濛地飄著雨,她撐了把略嫌破舊的傘,走過小鎮的橋頭。突然見到一名妙齡女子,在橋上擦著眼淚,作勢要往河中跳下。

  她趕忙丟了傘,大聲喚著。「等等,等等--」快步衝到女子旁邊,雙手環抱住她。「你可別想不開啊!」

  「你不要管我。」女子啜泣著,扭身要掙開她。「我不想活了。」

  「好好的,為什麼不想活?!」宋襄兒勸慰著。

  「不好、不好,我一點都不好。」女子淚如雨下,哭得更是傷心。

  「好,好,你不好,你不好。」宋襄兒不敢與她爭辯,先哄著她,然後再轉語氣。「可是,不好還是得活著嘛。」

  女子難過地說:「一個女人若是被人拋棄了,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宋襄兒一時啞口,好半晌才擠出話。「姑娘,我實在不知道你發生什麼事情,可我也是沒男人要,還不是活得好好的。」

  聽她這麼說,女子的情緒才趨於平穩,雖猶低聲哭泣,卻不再有激烈的行動。

  不過,宋襄兒並不敢確定她是不是打消了輕生的念頭,只好繼續抱著她。

  好半天,女子才又開口:「這位姑娘,謝謝您這麼關心我。我沒事了,您放開我吧。」

  「喔。」宋襄兒鬆手,拾起旁邊的傘,為女子撐著。

  女子回過頭來,朝她一笑。「對不住,我剛才這樣失態,一定嚇到您了。」

  宋襄兒展了抹笑。「還好啦!你要不要和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她看這姑娘,雖然淋了些雨,有些狼狽,不過相貌實在是端莊秀麗,挺難想像她會遭人拋棄。

  女子玉頰透紅,支吾其詞。「要是說給您聽,怕讓您見笑了。」

  「我叫宋襄兒,姑娘要不嫌棄的話,就叫我襄兒吧。」宋襄兒露齒一笑。

  女子拈笑。「襄兒姑娘。」她見宋襄兒待人親切和善,也就把心事說了出來。

  「實不相瞞,我喜歡上一個男子,為了他,我毀棄婚約,一路追尋他的下落。好不容易,我才找到他,他卻要我回去與未婚夫完婚。他竟不曉得我是拋下一切來找他的。今日,他若不要我,我也是回不去的。」

  想到這點,女子忽覺悲從中來,低低切切地又哭了起來。

  宋襄兒氣憤道:「這男人真是混帳!」她其實是不能明白這女子細膩的心思,只是覺得這男人竟讓姑娘家受了委屈,要尋死覓活的,真是太混帳了!

  「於今我也是恨死他了。」女子附和著。

  宋襄兒意氣一發。「這麼著,你告訴我,他在哪裡,我替你出氣。」

  「你有法子替我出氣?」女子水汪汪地盼著她。

  宋襄兒抬頭挺胸,朗聲說道:「當然嘍!」這個機會正好,一來讓她教訓教訓這男人;二來讓她顯顯她下毒的本事。

  ***

  宋襄兒後來才知道女子的名字叫做江寧荷,芳齡十八,比她小了兩歲。她跟著江寧荷來到男子休憩的客棧,拿了包藥粉,讓江寧荷摻入男子的茶水中;她則是在隔壁的房間,等江寧荷的消息。

  「砰」地一下,她聽到隔壁房間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茶杯散了,桌椅摔了,男人倒了。

  她勾唇笑出--這男人受到教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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