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成,她於芊芊可不做犧牲品呢!她得想想辦法才行。對了,不如她就出去胡鬧一番,讓那些街坊鄰居知道她的劣根本性,應該就不會有人上門提親才是。
主意一定,她便溜出屋外,打算把自己的惡名宣揚出去,到時候看誰還敢登門求親?
「哇……哈……哈……」她實在是太聰明,這世上怎麼會有像她這麼聰明的人?
於芊芊愈笑愈大聲,但她很快就會明白一句話──人算不如天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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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家是年初從北方搬來揚州的木材富商,在行家眼中木材之最除了紅檜,便是紅杉了。
而經年住在北漠石徊山上的海家就是靠山吃山,三代以前的老祖宗們於兩百年前便在這居住,以伐木販木為生,到海上飄這一代,更是將木材利用得更徹底。
軟質的木材專做傢俱之用,較硬的可以造屋,而輕又防水的木材便可造船了。
如今,造船是海家最新發展的產業,此外還擴張至船運,從漠北到江南,所到之處無人不知「海家」。
海家非但產業多,就連內務也十分龐雜,老管家霍伯心想︰如果能讓海爺娶個夫人進府,內務便有主母掌理,豈不內外兼備了嗎?
於是他便向海上飄開口了,「海爺,您今年已有二十五了吧?」
正在計算賬冊的海上飄抬起臉,一臉威武剛正的模樣讓霍伯也不禁挺直了胸膛,「應該有了吧!」
對於年齡他從沒仔細算過,有太多的外務要他傷神,至於年齡早被他拋到九霄雲外。
「我就知道。」霍伯差點兒沒垮下肩,記得老爺去世時直要他得負責小主子未來的婚娶之事,就知道他的寶貝兒子將會忙得忘了這回事。
「怎麼了?」海上飄抬起眼,「你到底想說什麼?」
「小的意思是……您該娶妻了。」他笑著說,可這笑卻很僵硬,因為他就怕海上飄拒絕。
「娶妻!」海上飄眉一挑,完全沒興趣,「我還沒這打算。」
「啥?」瞧主子一臉嚴肅,霍伯真不知該如何說下去。
仔細看看,他有雙濃眉大眼、挺直的鼻樑,方正的下顎和薄卻有力的唇,雖與美男子搭不上線,卻有一股男子漢的剛毅臉孔,絕酷到不行。身材碩壯、霸氣的他可說是北方男子力與美的最佳代表,初來江南就不知吸引了多少姑娘的目光。
可是海爺除非必要,絕不會多看女人一眼,唉……這麼一來又怎會想娶妻呢?
為了完成老爺的遺命,霍伯不得不搬出人生大道理,「海爺,還記得老爺生前對您的交代吧?是時候替海家找個主母了。」
一提起父親,海上飄寫字的手便頓了下來。
真要他娶妻嗎?那不是挺麻煩的一件事,彷似以後他便不再自由了。
「隨便,你作主吧!」他居然丟下這一句。
「不行、不行,小的不知道您喜歡什麼樣的姑娘,如果挑了您不愛的,那不就──」
「不過是個女人,我沒有意見。」收拾桌面賬本,海上飄站了起來,「有幾家帳特別難收,我得親自去一趟。」
「小的跟您一塊兒去。」收帳可是霍伯的工作之一,他沒辦法處理好,怎會沒責任呢?
「也好。」海上飄抬頭道:「備車吧!」
「是。」霍伯還想繼續剛剛的話題,可海上飄已決定出門,他再說只會討罵挨而已。
不一會兒馬車已候在門外,海上飄走出大門,上車迅速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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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州城左側的大老胡同裡有家遠近馳名的包子店,包子是好吃,可是店老闆卻是極度苛刻小器的人,倘若誰敢在他店裡吃白食,他肯定揪著那人的耳朵進衙門,絕不寬貸。
可今兒個就有個老爺爺又犯了他的忌諱,在他店裡白吃白喝!
「想吃白食也得打聽一下,我這兒可向來不做賠本生意的。」老闆用力拍了下木桌,嚇得老爺爺直抱著小孫女躲在桌腳。
其它桌的客人們聽聞老闆的咆哮,紛紛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們爺孫倆已經三天沒好好吃頓飯了。」老爺爺哭哭啼啼的,「其實我也不過吃了一個包子……」這個包子他也只吃一口,剩下的都給了懷裡才四歲的小孫女。
「我管你幾天沒吃飯了,反正我就是要銀子,把銀子拿出來我就不報官。」老闆朝他伸出手。
「我……我沒有銀子……」老爺爺脖子一縮。
「好,不給也行,那就跟我進衙門吧!」老闆齜牙咧嘴地說。
剛剛偷溜出府,跑出蘇州城,到城郊逛完市集,玩累了的芊芊正想進包子店休息兼填飽肚子時,正好看見老闆一副頤指氣使的囂張樣。
她嘴一撇,在老爺爺被扭送衙門之前上前喊道:「喲!我說老闆,不過是一個包子,幹嘛這麼小器呢?」
「妳是誰?」雖然於家在蘇州城內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可大老胡同並不屬於蘇州境內,即便聽過於家,也不曾見過於家的人。
「我……」她眉兒一皺,跟著抽泣起來,「我迷路了,又餓又累的,老闆,讓我飽餐一頓吧!」
她邊哭邊偷瞧老闆的反應,反正她就是要破壞自己溫柔婉約的假象,正好乘這機會宣揚自己的本性。
「妳!」老闆看看她一身上好的絲綢,「妳真迷路了?住哪兒呀?」
「住……住……住揚州海家。」這是她剛剛沿路遊玩時聽來的消息,北方最大木材霸主海上飄已在揚州定居,打算在長江一帶開發造船事業,這是目前最熱、最嗆的話題。
只要把海家搬出來,肯定可以給這個臭老闆一個下馬威。
此話一出,其中一桌的老人家正打算起身,卻被他身旁的年輕人給按住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啥?海家!」果真老闆的兩腿發抖了,就連嗓音也微顫地問:「能不能請問,妳是海家的什麼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