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星下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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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錯不了的,她跟所有人都不一樣。她給人的感覺是那麼地穩定,像是盤石一般,但她的心也同時有一些封閉。當所有人都歡快地大笑著時,只有她的心影上仍然有著一抹淡淡的憂傷。

  他覺得,她該去談場戀愛。

  這麼年輕的她,愛,是可以治療一切的。

  但是顏依農沒有時間談戀愛,她忙著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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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多年後,她不再那麼迫切地需要金錢。當腳步緩了下來,顏依農重新審視自己的生命,突然覺得,也許這就是人生吧。

  總在千帆過盡,驀然回首,才會發現自己曾經錯過什麼。

  而她錯過的,實在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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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予風窩在賃租的小公寓裡,看著他一群死黨東倒西歪地躺在床上、椅子上、地板上,個個睡得像死豬一樣。地上到處是啤酒罐和煙蒂,窗戶鎖得死緊的房間裡充斥著前一夜狂歡的氣味。

  他揉揉臉,站起來走到窗邊,將窗戶打開,讓新鮮的空氣隨著風吹進來,吹醒他的腦袋。

  昨晚,阿東的女朋友跟他分手了。

  好兄弟咩,捨命陪君子是應該的。所以他們喝了一整晚的酒。然而他懷疑這對未來會有任何幫助。畢竟,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早在上一回發生類似事件時,他就該有所覺悟,事情會沒完沒了的。阿東太花心了,女孩跟他在一起都不長久,而他彌補失戀的方式是再尋找下一個獵物,恰恰好他英俊的外表總是能吸引許多貪戀外貌的女孩,因此他的情傷,其實好得非常快。

  儘管予風不欣賞他對待女孩子的方式,但是他們在高中時期就認識了,組團也是那時候就延續到現在的事,幾個團員都挺有默契了,這匪淺交情更是無法撇清的。

  但他就是開始對這樣的日子感到有些厭煩了。

  其它人還在睡。依照慣例,不到下午,他們是醒不過來的。

  這回他意外地在早上清醒過來了。簡單梳洗一番,換上乾淨的衣物,正好趕得及去上第二節課。

  呃,又是第二節課。的確怪不好意思的。

  這回他悄悄從後門溜進教室裡。

  久別重逢的同班同學在看到他時,都露出意外的表情,足見他有多「常」出現在這間教室裡了。

  如果告訴他們他是這所知名學府的法律系高材生,大概沒有人會相信吧?

  但他確確實實是法律系的學生。

  走這一行的人,將來不是成為法官一類的執法人員,就是拿著律師執照成為一條吸血蟲。簡單來說,是個好出路。但如果他真的有心的話,應該現在就去補習班報名,因為這樣通過國家考試的機會會更大。

  眾所周知,教授在台上講的,不過只是理論而已。理論在考試時是派不上用場的。然而他偶爾還願意聽聽這樣的課,與他至今仍然對自己有些茫然的未來有關。他始終無法打定主意是否要賭上一生走上法律這條路。

  他的父親是高等法院的法官;他的母親是知名律師事務所的負責人;他的哥哥已經通過國家考試,剛成為新任的地檢署檢察官;他的姊姊則是律師界的明日之星。

  他的家人自然也期待他成為他們中的一份子,然而葉予風卻始終無法決定自己是否真的適合。他不討厭法律,背起條文來也沒什麼大問題。雖然他蹺了不少課,也被當掉了不少課,這兩年的成績總在二一邊緣徘徊,再這樣下去,他大概得念到大五,甚至大六才能畢業。

  他知道他該收收心,好好念點書了。用功一點的話,說不定還是能在四年內順利畢業。可是畢業以後呢?他真的想去當一名律師或是法官,或者是從事任何與法律沾上邊的事業嗎?

  說真的,他不確定。

  台上的教授正在講解一樁民事判例。

  他沒有記筆記,只是盡量記在腦子裡。他有著絕佳的記憶力,這也就是為什麼他蹺了那麼多課還能平安過關的原因。(被當的那些課多數是要求出席率的)。

  中午下課鐘聲一響,他背起背包率先走出教室。

  在經過文學院的長廊時,一個熟悉的背影令他莫名地感到一陣驚喜。

  他連忙跨步走上前,遲疑片刻後,終究伸手搭住那名有著一頭秀髮的女孩的肩。

  「嗨!」他熱情地打招呼。

  顏依農轉過身來,眼中有著意外。

  「嗨。」她淡淡地問候。

  走在依農身邊的女孩子也轉過身來,好奇地打量著葉予風。

  他有好一陣子沒在學校裡遇見她了,突然碰到她,竟然有一點點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因為在他眼前的她,看起來是這樣的冷淡。

  這個女孩不是容易親近的,在人群裡向來很吃得開的他,在她面前,似乎總有點無法像平常一樣自在地談笑。但她又不是那種冷冰冰的冰塊,他見過她笑的,而且她的笑容是那麼樣的好看,整個人都亮了起來,就像現在,她嘴邊也掛著淡淡的微笑。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給他一種「隔層紗」的感覺,好像若要看清楚她,就得要掀開那層紗才能看得仔細。

  轉頭看向她身邊那名長相甜美的女孩。她們應該是同學吧?不知道她跟她同學之間相處的情況又是怎麼回事?也是這麼地冷冷淡淡、保持一段看不見的距離嗎?

  兩個女孩像是在等他打破沉默,於是他主動道:「我是葉予風,法律二的。妳們呢?」

  她同學先開的口,「我叫高亞今,外文二的。」

  點點頭,他的眼神轉向她。「妳呢?」

  她掀了掀嘴角,正要回答,亞今已經先代她說了:「她叫顏依農,也是外文二的我們是同學。」

  依農笑笑地看了亞今一眼。

  外文系的?還是二年級?他還以為她是學妹呢。

  「那妳怎麼會去修大一國文的課呢?」明顯的,她跟他不一樣。他是那種「混四魔王」型的學生--在大學裡混個四年;而她,典型的乖乖牌代表。光瞧她手裡大部頭的原文書就可以證明這一點。她怎麼可能因為被當而重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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