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歆慈抬眸,深深望著他,兩人彷彿角力似的,直到一聲輕歎逸出她的粉唇。
「不原諒你行嗎?」她苦笑,小手撫在心口。「你不好過,我這裡更難受。不原諒,是懲罰你,也在懲罰我自己。」
她不是那麼容易原諒欺瞞的人,但因為瞞她的人是他,一向理性掛帥的她也無法控制自己感情的走向,唉!終究是敗給了無法控制的感情。
「萬歲!」像看見自己支持的球隊得勝,上官謹興奮的抱起她轉圈。「妳終於說了!妳終於說了!」她終於承認自己動心了,哈哈!哈哈哈∼∼
天!「上官謹,放我下來,你別忘了你的傷啊……」
病房內,沉悶的低氣壓遠去,取而代之的,是晴朗無雲的高氣壓。
風和日麗,鳥語花香,正是談情說愛好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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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執結束,雨過天青,大地一片祥和寧靜。
不過,因為「某人」耍蠢的結果,造成右腿傷口裂開滲血——典型的樂極生悲。
「上官先生。」白袍醫師「和藹可親」的笑著這麼說:「下回再發生同樣的狀況,我會讓你明白什麼叫作『痛不欲生』。」
龔歆慈恭敬的送醫生離開,回頭走近病床,立即就被床上的傷患拉進懷裡,同坐在一張床上。
「歆慈、歆慈、歆慈、歆慈……」
鼻間充斥男性的氣味,耳裡聽進重複呢喃的呼喚,龔歆慈覺得自己身陷火海,整張臉被灼得發熱。
同時,又被他這孩子氣的行為逗弄得啼笑皆非。「你在做什麼?」
「以男朋友的身份呼喚我女朋友的名字。」
「傻瓜。」她嬌嗔,任他摟緊自己。
正如同上官謹享受軟玉溫香在懷的感動,龔歆慈也細細品味全心依靠一個人的感覺,在一方給予一方收受之間,兩人都找到自己想要的體驗。
甜蜜,且溫馨,美妙得讓雙方都不想開口打破這難得的羅曼蒂克。
直到上官謹沒來由的一句「謝謝」,讓龔歆慈訝然仰視他。
「謝我?」她不懂。
「我以為我爸媽知道之後會反對,甚至要我辭職離開調查局。」
「伯父伯母很開通。」她記憶中一直如此,經過這件事後更證實她的認定。
「所以我要謝謝妳,讓我知道他們真的非常開通。」「家法」一事例外,他想。
「我什麼都沒做。」無功不受祿。
「若不是妳,我不會告訴他們。」想起之前的爭執,上官謹收緊雙臂,「只差一點點就失去妳了。妳讓我知道我的欺瞞對妳造成多大的傷害,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換作是我爸媽,他們也一定會受到傷害,甚至比妳還難過——就是因為發現這點,讓我決定告訴他們我真正的職業,還有我的想法。很高興的是,他們沒有拿這工作的高危險性為理由來阻止我。」
「歆慈……」
「嗯?」
「我想我之所以瞞著我爸媽,除了是怕他們擔心之外,就是想逃避與他們對立的可能吧!我喜歡這份工作,而且不會因為他們的反對而放棄!倘若他們真的反對,並且要我辭職的話。」
「你面對了你所逃避的事。」她歎息,柔軟的語調摻和些許羨慕,她知道自己是羨慕他的。
「妳呢?」讓她靠躺在自己懷裡,上官謹把玩她的十指,試探性的問。
她明白他問的是什麼,但是……
「再給我一點時間吧!我才剛剛逼自己面對和你之間的感情,這已經花了我好大的心力。」此時此刻,她沒有多餘的力氣再去面對另一件逃避的事情。
聽出她聲音裡的疲累,上官謹調整自己的姿勢,兩人側臥在床上,女人的背緊緊貼在男人平坦的胸前,緊密得有如雙掌黏合一般。
「謹?」
「妳可以安心在我這裡得到充分的休息。」一手為枕,一手環勾她腰身前下忘為兩人拉好床被。不必她開口,上官謹主動給予不帶一絲情慾的疼惜。「我的體溫高、我的胸懷躺起來還不錯,沒有會讓妳過敏打噴嚏的長毛,也不會流口水……」
噗哧!「我是不是該叫你靈犬萊西?」她笑道:「你把你自己說得好像狗一樣。」
「忠狗一頭。」上官謹呦嗚呦嗚叫了幾聲。
「這是狼吧?」她想起他的代號。
「一樣是犬科動物,沒什麼差別。」男人很厚臉皮的企圖打哈哈帶過。「最重要的是我會抱緊妳,不會讓妳跌下床。」他說到做到。
感覺腰間收緊的力道,龔歆慈只覺血液全往臉上衝。
「妳放心,我不會再做什麼,睡一覺好嗎?」為了她的事他幾乎天天失眠,他敢打睹她也一樣,這從她微浮的眼袋就可以看出端倪。
沉默了半晌,龔歆慈終於妥協,上官謹溫熱的胸膛成功逼出濃濃睡意,暖和舒服得讓她眼皮沉重。
幾分鐘過後,確認她已安然入睡,上官謹撥開她散亂的髮絲,露出藏在發下的潔白頸項,湊近鼻唇,又嗅又吻,留下屬於自己的氣味。
「我是不會放手了,歆慈。」趁她入睡,他低聲在她耳畔立誓,「這一輩於是說什麼也不放手了。」
「唔……嗯……」懷中人似有所感,櫻唇逸出酣睡的呢噥。
「我愛妳,真的真的很愛妳。」
背對他的嬌柔麗顏在此時,緩緩的,綻放微笑。
是因為他的話,還是正在做一場美夢……
只有她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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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告訴你,這種事要跟家裡的人說清楚講明白,你偏偏要搞神秘,簡直就是自討苦吃,挨三十大板算是便宜你了。」虎仔譏笑道。
難得能在口頭上損損這小子,他怎能任機會從指尖溜走。
「就是說。」狐狸也跟著前輩的腳步嘲弄道。
一老一少,一搭一唱,充分展現出同事多年的默契。
「老大哥,你都已經傷好出院了,怎麼還一天到晚往醫院跑?」上官謹苦笑,他的養傷假實在太熱鬧,局裡的同事好像輪班似的,天天都有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