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暖暖呆呆的坐在床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媽媽居然真的回來了,她以為她只是在電話中哄她罷了。
沒想到,媽媽真的為她飛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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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城靜坐在咖啡館的一角,這是個安靜的角落,很適合談心。
三十分鐘前,他才接到暖暖急促的電話,告知她母親回國了,要與他見一面。
在等待暖暖和她母親到來的時間裡,他沒有抽煙,倒是喝掉了兩杯黑咖啡,但這樣仍然無法使他內心獲得平靜。
暖暖的母親會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呢?
會是跟暖暖的阿姨一樣的女人嗎?
她會不會同意他跟暖暖在一起?
這一切,都是未知。
「老師——」
暖暖略微激動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他立刻起身。不管對方是什麼樣的人,她是暖暖的母親,也就是他該尊重的長輩。
「您好,我是高城——」
趙雪雅錯愕的看著眼前俊帥修挺的男子。他的五官好熟悉,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高城一瞬也不瞬的看著眼前保養得宜、中年仍舊美麗的女子。她那精緻秀麗的五官,在警察局裡睜大了眼,驚惶的模樣,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老師、媽,你們怎麼了?」
暖暖看著對視的兩人,不明就裡。媽媽的表情為什麼怔怔然的?
「暖暖,這位是妳母親?」高城對她問話,但他沒有看她,反而直勾勾的看著趙雪雅。
「是啊,這是我媽。」暖暖嫣然一笑。「很年輕很漂亮吧?」
高城定定的看了趙雪雅好幾分鐘,終於,他拿起帳單,面無表情的撇下她們母女兩人,離開了咖啡館。
「老師!」暖暖糊塗了。這是怎麼一回事?話都還沒談到呢,他怎麼可以就這樣走了呢?
她想追上去,卻被趙雪雅一把拉住。
「別去……暖暖……」她呼吸急促、神色有異,整個人看起來不舒服極了。
「媽!」暖暖把母親扶到沙發坐下。「媽,妳怎麼了?哪裡不舒服?老師他平常不會這麼沒有禮貌的,妳要原諒他,他一定是有什麼苦衷才會這樣……」
趙雪雅的臉色好蒼白、好蒼白。
「我知道他的苦衷。」
「妳知道?」她更糊塗了。
他們兩個人不是連交談都沒有嗎?為什麼媽媽會知道高城的苦衷?
趙雪雅澀然的牽動嘴角。「十二年前的一個雨夜,我喝了酒,開車撞死了他的母親,我永遠不會忘記他憤恨的雙眼,那一年,他才十九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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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生了一場大病,她的病來得急,卻去得慢,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心病,心裡的病反映到身體上,才會一病不起。
反正,她也不想好了。
一切都無所謂了,高城與她母親的恩怨那麼深,他們怎麼可能會有結果呢?
哪一個聖人會接受害死自己親人的兇手之女?
為什麼老天要這麼捉弄她?
給了她希望,又讓她幻滅,還給她一個最殘忍的結局,讓他們今生至死都沒有理由再相見了。
她的初戀,就此劃下句點了吧……她已經沒有任何理由可以讓她偏要愛著高城了。
吳芃旋輕輕走進暖暖的房間,她可以感覺到空氣中的幽悶,就像它主人此刻的心情一樣。
「暖暖,老師來看妳了。」
很可笑,看到原本被她視為情敵的人病成這樣,她竟然會於心不忍。
事情發展成這樣,除了校長之外,最應該感到開心的是她不是嗎?
可是她沒有開心的感覺,反而有種濃濃厭惡自己的情緒。
如果她不要蓄意破壞他們就好了,那麼趙雪雅就不會回國,也就不會揭穿這件令人難以承受的塵封往事,那麼,等未來他們兩個有了結果再知道,一切的恩怨往事就不重要了。
「老師……妳怎麼會來?」暖暖很想起來,可是力不從心,她不但生病,而且已經多日末進食。
「別起來,妳好好躺著。」吳芃旋連忙把她按回去。「校長要我來看看妳,開導妳。」
「那麼……老師,妳都知道了?」暖暖黯然神傷的看著她,眼裡有淚光。「老師,上天為什麼要讓我在吉貝島遇到他?如果我們兩個不能有結果,牠為什麼要讓我們相遇?」
說著,她的眼淚又出來了。
「暖暖,老師無法回答妳。」吳芃旋輕輕為她拭去淚。這個才十七歲的孩子在為愛受苦,而她的痛苦,卻是她這個老師造成的。
她不配當一個老師,她對學生一點包容之心都沒有,她居然嫉妒學生,居然會去迫害只不過對愛執著又單純的暖暖……她痛苦又愧疚的閉了閉眼。
「暖暖,高城要走了。」
突如其來的消息讓暖暖驚惶的張大了眼。「老師要走了?他要走去哪裡?」
「我只知道他要搭晚上十點的飛機離開台灣,目的地是紐西蘭,至於在哪裡落腳,我並不清楚。」
這是另一個讓她悔不當初的理由,她確實拆散了高城和暖暖,但她也間接逼走了他。
「十點……」暖暖喃喃自語著。牆上的時鐘已經八點半了。
「老師,請妳幫我!」思緒翻湧過後,她毅然決然的看著吳芃旋。「拜託妳!我要去見他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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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正機場裡,高城的行李已經托運了,但拗不過家人的堅持,他們全體都來相送,高家數口在二樓的出境大廳話別離。
「你這孩子,回來不過半年,這麼快就要走了。」高百聰頻頻拭著老淚,這個小兒子是最令他心疼的,他的路走得最坎坷。
當年,小兒子與他妻子感情最好母子情深,無奈一個雨夜,有個和丈夫離婚的失意女人喝了酒,肇事撞了他兩個孩子的母親。
後來,他這個功課頂尖的小兒子公費到美國讀建築,成績斐然,連得了幾個建築師大獎,成為華人之光,也讓他深信兒子已經從喪母的悲痛中走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