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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頁

 

  而她也不斷地說:「我也想你,很想、很想你……」

  「別再走了!」我說。

  「不行呀!你知道我不能不走的!」她說。

  我不知道!我想這樣對她大吼,可還是吞了下來。

  她告訴我,由於她的表現優異,已經被選為巡迴演出的幾個舞碼i表演者,接下來將會到那些世界知名、數一數二的劇場中表演。

  光是說到那些事,她整個人就像燃燒一般--所散發出的光和亮令人眩目,令我啞然,只能安靜的看著她。

  她現在就像一團燃燒正盛的火焰,而我卻如死水般的,一心只等待她讓我燃燒起來,可以流動、可以蒸發……

  發覺此,不禁困惑--這樣的我……算什麼呢?

  儘管不斷地祈求時光可以就此停住,但分離的時間很快來到,我不得不送她去機場。

  目送她的背影消失,這回的難過和傷痛,遠比我第一次送她離開時更甚。

  儘管之後一切似乎都回到之前她沒回來的樣子。

  我捧著她依舊不間斷的來信,看著一張張關於他們舞團演出的報導剪報,其中她的表演照片還登上了法國的報紙……

  我雖看不懂那些西班牙、德文的報導,可從她臉上燦爛的笑,我知道她的演出一定很成功,閉上眼就可以聽到滿堂為她喊的喝釆和掌聲。

  我應該要為她感到驕傲和得意,但是……我做不到!

  只有一種莫名的苦澀不停流竄在我的胸口。

  看著她臉上的笑,我發現--即使沒有我在她的身邊,她依然可以笑得很燦爛。

  看著跟她共舞的男舞者,個個比我高大、俊帥、年輕……我知道,她的身邊,不會缺乏男人的呵護。

  看著他們攬住她纖腰的手……想像力無法壓制的發揮,那手曾經游移到她身軀的其它部位嗎?也碰到了那些我曾經觸摸過、發掘出的敏感地帶嗎?

  明知這樣想很無理,可是我不得不想。

  不安……不斷地在我胸口一曼延,但我極力想忽視。

  隔了幾個月,她又回來了。

  我抱著她,卻沒有之前的快樂。

  擁著她的感覺是那樣的熟悉,但總覺得她變得更美,身軀比記憶中更柔軟,肌膚更光滑……

  是誰讓她變成這樣?

  莫名的,心中盈滿了妒意。

  「有沒有其它男人追妳?」我故意用開玩笑的語氣問道。

  「當然有呀!」她朝我吐了吐舌。「我行情可高呢!」

  一聽到猜測成真,覺得肚子被人狠狠一擊。

  「只是當他們利用我練完舞的時候約我出去,全被我拒絕--我告訴他們,我得趕快回去寫信給我的男朋友,時間都不夠用了,哪能跟他們混呀!」

  聽到這,固然能讓我高興得飛上天,也知道她的確定每天寫信給我,而且寫得極多、極認真,可想到別的男人,趁我不在她身邊時對她出手,就是悶得難受。

  當她回到我身邊時,我時常遊走在一緊一鬆的情緒,時冷時熱,因她而起伏,然後直到她離去,再一次的循環。

  突然發覺--她每次回來,對我竟成了最大的災難。

  離開對於要走的人,總是不難的!

  痛苦難過的,永遠是留下來的那個人!

  在她第三次回來又離開時,我終於忍不住爆發。

  「妳愛我就別再走了!」

  她愣住,不明白我為什麼會突然如此憤怒,而且我從未對她如此厲色咆哮過。

  她沒有說話,只是搖搖頭。「你怎麼可以這樣要求我?」說完,她沒再多說什麼便轉身離開。

  而我也沒有再追上去。

  可當她離開時,我選是去機場送了她。

  「下次回來就別走了,妳知不知道每次妳離開,我都心如刀割?」我抱著她低語道。

  「我也是!」她抬頭看著我。「求你!再等我好嗎?」

  「等多久?」這回我想要確定的答案。

  「我不知道……」她皺眉,一臉為難的說道。

  然後--我不再說話了。

  那回,我看著她的背影,突然有種強烈的感覺--最後一次!

  這是我最後一次看著她走進去。

  我寧願她坐飛機失事,從此不再回來,也不想再嘗這苦了。

  如果她死了,我也會跟著她而去。

  在那一刻,我強烈這樣的想著--

  只是--天永遠不從我願。

  她的飛機平安到達,而我卻在回去的途中發生車禍……那次幾乎讓我喪了命的車禍。

  我想--這是懲罰吧!懲罰我竟然擁有這麼邪惡的思想,竟然想詛咒她死!結果反報應到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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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二十元--找您三十,謝謝光臨。」

  收好錢後,文瑾端著兩杯咖啡,轉過身,看向坐在林園道長椅上的身影,在走過去之前,她深呼吸好幾口氣,重整完心情後才動作。

  走近正坐在長椅上沈思的彭皓謙。

  「來!你的拿鐵。」他一口氣說了許多,想必已口乾舌燥了。

  他木然的接過。「謝謝!」

  啜了一口純咖啡,讓那苦滑入口中,不等那甘甜產生,她就開口了。「你那次車禍傷得多嚴重?」

  「傷……」即使陽光無私地落在他們身上,他卻緊握著杯子,似要汲取咖啡傳來的溫熱。

  一陣風吹來,樹上飄下了好幾片落葉,落在他們的四周。

  凝著他的側面,是她的錯覺嗎?為什麼突然覺得他變得好憔悴……是不是這些日子也飽受著折磨?不復初見時的玉樹臨風,這……是否也是他所謂的報應呢?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

  「我有嚴重的腦震盪、內出血、肋骨及腳骨都骨折,只差一點,我的神經就有可能癱瘓……」他歎口氣。「待在醫院約半個月,才回家休養……」

  沒想到居然是這麼嚴重!

  「這件事--你有告訴她嗎?」

  他苦笑搖搖頭。「我沒說……事實上,就算我說了,又怎樣?她不可能放下她的演出,飛回台灣看我的!何況--」他自嘲一笑。「我沒死,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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