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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文瑾靜默下來。

  「但也因那次車禍,我整個人也改變了!」

  看著他俊挺的側面,她繼續安靜的聽他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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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撞車是這樣的感覺。

  在撞上去的那一剎那,腦袋是一片空白,完全不會有任何反應,甚至是失去了所有感覺。

  會覺得痛,是在清醒之後,麻藥消退了,才開始有感覺的。

  可是--當我昏迷三天醒來之後,我的世界也變了!

  我躺在病床上,看著天花板,不管是誰來跟我說話,雖聽得到聲音,也知道對方在說什麼,卻不想有所反應。

  有陣子,所有人都以為我撞壞了腦袋……

  但我沒有,意識真的很清醒--可以清楚知覺到所有發生在週遭一切的事,頸椎被固定住,無法四處轉頭看,但護士照顧隔壁病人的每個動靜我都一清二楚。

  清醒的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失控發生車禍,更忘不了自己在發生事情前所下的詛咒--對她。

  接著,關於跟她相處的一切一切,會不停地一幕幕浮現在腦海裡,從來沒如此清楚過,但--也從來不曾像如此一般,當想到時,不再感到心痛,而是像看個故事一般……

  我變得不再是……當事者,而成了個冷眼旁觀的局外人。

  像在看電影一般,我是觀眾,電影故事情節很熟悉,情感卻不再因此被牽動。

  心死了嗎?無情了嗎?

  為什麼會這樣?

  察覺到這種情況時,並不感到恐慌,只覺得莫名、困惑。

  為什麼會變這樣?

  過了許久,我才頓悟--也許這是老天憐憫我吧!不想再讓我受苦。

  在那場車禍中--「我」的確死了,而她……同時也「死」了,我與她都已經徹底解脫。

  就某種意義而言,現在的我,是新生的!完完全全新生的人了。

  當我出院時,在回到家前,我請家人將她在我住院這段時間寄來的所有信件都收了起來,不要再讓我看到。而關於她的一切,我都緊緊鎖進抽屜裡。

  說來也是巧合,我發現--我出院的那一天,正是她離開我到外面追求舞藝精進滿兩年的日子。

  我決定,此後要徹徹底底的忘了她,不再愛她了……重新展開新的人生!

  不辜負老天給我的第二次機會!

  就這樣--開始重新過日子,不去想她,也不寫信給她,跟朋友們在一起,老實說,在跟她交往的期間,我把所有空餘的時間都給了她,和朋友們都生疏了……

  重新融進他們的圈子,重拾在未遇到她之前的生活模式,不難,真的不難,容易得就像呼吸一樣。

  也花了更多的時間跟父母、家人相處,畢竟經過一場生死大難,兩個老人家都因為我受到不小的驚嚇,也讓我察覺到自己的不孝。

  努力工作賺錢,那段時間我的表現優異,一掃過去兩年的委靡不振,得到更多肯定,亦更加自信有活力!

  接著我跟父母決定買新房子,搬出舊居後,我也將她所有的一切都放在那裡……

  在車禍後的半年--我在朋友的介紹下,認識了我現在的妻,並以結婚為前提,認真的跟她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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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談到他的妻子了,她心不禁緊了緊。

  總算輪到彭皓謙另一個女人上場,同樣--這個女人也是導致他今天會來向她求診的主因,照理說,他的妻應該是主角才對。

  但--在聽完這一切之後,她不禁要懷疑--他的妻怎麼可能會有成為主角的機會呢?

  思及此,她目眶不禁紅了。

  第五章

  在他打算繼續講下去時,她出聲打斷了他。

  「在提到你的妻子之前,我有幾件事想請教。」她的聲音有些尖銳。

  「……妳說。」

  「你--並沒有再跟你……『女友』見面,跟她正式談過分手嗎?」她嚴肅的看著他,如果從他口中得到的答案是否定,她一定會不顧什麼專業形象,完全地爆發出來。

  說她是遷怒也好、說她是移情也罷,就是無法接受他居然在跟他的妻子結婚時,並沒有把上一段感情處理好,哪怕這是天下所有懦弱男人會做出的蠢事。

  可他不應該也是這種人!不應該!

  彭皓謙望著她。「……有!事實上,就在我決定結婚前一個月時,她回國了,並且找到了我,然後--」

  聽到這,她不禁握緊拳頭,屏住氣息。

  他仰首將已冷掉的咖啡一口飲盡。「……她回來後,我們又在一起半個月,然後我正式向她提出分手,並且告訴她我要結婚的事。」

  她倒抽口冷氣。「你……你是說,在你結婚前,還……還跟她在一起?」

  「對,就是如此。」他語氣異常平靜地說道。

  一股惡寒猛地從腳底湧上,她掩不住錯愕地瞪著眼前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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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決定結婚這件事,我並沒有猶豫太久,因為跟妻子交往順利,家人也對她很滿意,所以當雙方父母都覺得我們應該要盡早完成婚事,我完全沒有異議。

  只是--我作夢也沒想到,就在我正式向妻子下聘後的第二天,卻看到她要回來的消息。

  因為她的舞團到台灣來公演,而身為首席舞者,又是台灣籍的她,自然成了媒體的焦點,幾乎從她一下飛機,新聞記者就隨訪跟著。

  當我在電視上看到她時,有好一會兒,我以為自己在作夢……

  從我出車禍到那時,整整快一年時間,關於她的一切,始終放在記憶中的一角,靜靜的,任它蒙塵,也許偶爾有風吹過,讓它露了面,可就像隔了霧鏡觀看,總有些不真實感,也不會被影響。

  只是……當我在電視畫面上,看到她露出燦笑時,那種以為已消失的強烈感覺再度排山例海般的湧上來,從那一刻起,我知道--我整個人原來早已經踏追地獄,根本未曾解脫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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