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會這麼命苦啊?連老大的姨太太都歸他管?他老大只管守在老婆身邊,就怕她突然間懶得呼吸了。
冷霄擰來一條溫熱的巾子,坐在床畔替她擦臉,仔仔細細的,好半晌才擦完一張巴掌大的小臉。
「唉……我好像真的愛上妳了。」冷霄輕歎了聲,漫在胸臆的情愫早已藏不住。
為什麼天生像個霸主般的他,會栽在這個小女人的手上?處事冷硬的他,就是對她沒有辦法硬起心腸,將她與其它女人等閒視之。
從什麼時候起,他的心竟不自覺地變得柔軟,為了她。
因此,他對石敏與風梅姿母女的憤怒,變得更加強烈、憎惡,因為她們居然該死的敢傷害雪柳的心靈,將她視同奴隸對待。
太多的怒意與憐惜交雜在胸中,醞釀成驚人的愛的風暴。
終於他發現,雪柳不只在第一次見面時暈倒給他看而懾住他,甚至很快入主他的心,得到了他的愛,將他那顆冷冽的心轉為熾熱,徹底臣服在她的羅裙之下!
倘若,這代表他從此不再無拘無束,為何他沒有半點抗拒的感覺?堆壘心頭的,只有愛、只有柔情、只想情有獨鍾。
他緩緩吐了口長氣。
不管如何,這幾天,惶惶不安的滋味兒他嘗得夠了,恐懼著會失去她的感覺太可怕,不能再來一次,絕對不能。
夜色方褪,晨光猶在將明未明之際,風雪柳終於清醒過來。
彷彿作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噩夢而身心俱疲,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意外無法說得很清楚,雖然幸運的沒有流掉孩子,卻因此大病一場,在床上躺了一個月。
段琳每天都來探望她、陪伴她,尚未變成妯娌,倒先結為好姊妹。
「大嫂,我越看妳,就越覺得妳美呢!」段琳托腮笑睇著她。
「胡扯!」雪柳才不信,不禁含笑地軟軟斥了聲。
「妳都不知道,在妳昏迷不醒的那幾天,堡主簡直跟天塌了、地崩了沒兩樣,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誰勸他准招來一頓咆哮,唉唉!」雖歎息之,實則心羨之。「後來妳總算回魂活命,我心裡就想,我一定要好好的研究、研究大嫂的魅力來自何處,值得堡主傾心相待?連陽哥都直呼不可思議哩!我左看右看,前看後看,越看越覺得大嫂妳真的好看,我天天看都看不膩呢!」
「真的?」淚水懸著,險些要落下,雪柳動情道:「我都不曉得夫君他對我……」
「這麼癡心?」段琳心底也是感動的,回了個笑。「傻瓜!哪個男人好意思大聲嚷嚷自己愛妻子愛得要命?尤其像堡主那樣冷傲的男人,哪肯直接承認自己被愛征服?只要大嫂也愛他,這就夠了。」
心窩暖暖的,芳容卻紅了透。「我總覺得自己不大配得上……」
「誰說的?堡主嫌過妳嗎?」段琳口裡輕斥,心下卻是軟疼。
誰教自己比她年長兩歲,自然要負起開導她的責任,才不負冷陽所托.
「沒……」吹皺一池心湖水,雪柳眉宇蹙結,遲疑一下,仍是將心事托出。「我早已偷偷愛上夫君,就怕他嫌我卑微渺小。」
「才不會呢!如今妳也該明瞭,自己在丈夫心目中比天還大。」
雪柳怔怔想著,心緒飛遠了……
就連段琳悄悄離去,欲向冷陽報告好消息,雪柳都沒有留意。
直至冷霄回房,從她身後摟上了纖腰,臉頰挨抵著蠔首,陽剛的男子氣息溫熱如風,厚實的胸膛如山嶽堡壘一樣可靠,為她遮風擋雨,為她牽腸掛肚。
「夫君,我真的真的好愛你。」情絲糾纏,再也剪不斷了。
「嗯。」他知道。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
「我也愛妳。」男人語氣雖淡,終於說出口了。
淚水傾了,唇畔盈盈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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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一舉除掉兩個礙眼的女人,她真是太聰明了。
蘭玉妄想攀龍附鳳,不除不快;席香霓一直壓在她上頭,她忍耐很久了。
「唯一可惜的是,那女人竟沒流掉孩子。」岳天慈對月嗟歎,清清嗓音裡透了絲惆悵。「堡主還是沒有到我房裡來,不是只剩下我能伺候他了嗎?」
鳳眸冷如冰,岳天慈心裡冷哼一聲,「非鬧出人命不可嗎?」
想來也可笑,席香霓曾挑釁的對她說:「妳不是武功很好嗎?何不暗殺了那名臭丫頭,一了百了。」
那時她冷笑微漾,回答得乾淨俐落,「這種事若做得,四年前,妳該是第一個被我暗殺掉的女人。」
「妳!」席香霓差點吐血,不敢再提。
如今,席香霓已被趕出冷家堡,趕出靈石鎮,帶著下堂費三千兩銀子到沒人認識的地方,重新再釣一個金龜婿,真是辛苦了。
「總算出了一口長年惡氣!」沒有憐憫,有的只是喜悅快意。
岳天慈十分佩服自己能夠動心忍性,並有足夠的機智反應。
那天,她也在荷花池附近,只是沒人注意到她藏身樹後看劍譜,她聽不清席香霓和風雪柳都說了些什麼,只是,當她看見蘭玉拉著風雪柳靠近池畔觀荷,她知道機會不可失,抓起身旁的小石頭,疾射向風雪柳的膝後穴道,使風雪柳腳一軟,跌落池中……
多麼乾淨俐落啊!一舉除掉了二個女人,而她一點事兒都沒有。雖然風雪柳僥倖沒死,但她病歪歪的,冷霄還近得了身嗎?
「可是,除了吃晚膳的時候,我根本見不到我的男人。」目光幽怨,落在遙遠的天際。「該怎麼做,才能讓他完全只屬於我一人?」
兩人明明近在咫尺,卻恍若天涯之遙,如同過去的每一次,只要冷霄離開她的房門,這樣的感覺便漫上心湖。她,從來進不去他的心門。
當年,英雄救美的若不是冷霄,向來心高氣傲的她也不會芳心怦動,一心一意就想嫁這樣的夫君……夫君?他甚至不許她們如此喚他,只准她們跟所有的人一樣叫他堡主;只有風雪柳,夫君長、夫君短,他聽了多高興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