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
韓映禧原本想追上去的,猶豫了一下,他慢條斯理的由地上站了起來,順手將張婷芝從地毯上拉站起來。「你沒事吧?」
「沒……沒事!」看著韓映禧擔心又鐵青的臉色,她還真有點害怕。方纔她因為前來報告一筆龐大交易成功的好消息,沒想到進門走沒幾步就絆倒了,韓映禧直覺反應的想扶住她,結果兩人重心不穩的跌在一塊,情急下她還拉鬆了他的領帶、抓掉他襯衫上的一顆扣子。
天!他現在的樣子還真有些衣衫不整。
而這個樣子卻給樂禕瞧個正著!
「韓總,樂禕小姐可能誤會了,你……你不追上去解釋嗎?」方才明明感覺到他身子動了一下,直覺他是想起身追上的,可不知道為什麼又沒行動。
平常就很像閻王的人,現在臭著臉的樣子就更可怕了,當他的秘書有段日子,可說真的,話題非關公事時,她還是得鼓起勇氣才敢開口跟他講話。
他的眼神老是給她一種「你多管閒事了」的感覺。
「不用了。」韓映禧有些懊惱自己的在意,對一個此時心已不在他身上的丫頭。
方纔他是想追上她,可追上後呢?努力的向她解釋這是一場誤會,請她別多想嗎?
他們現在的關係他是不需要特別向她解釋什麼。
張婷芝看著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再狠狠的吞了口口水,像是把畢生的勇氣用於此役,即將慷慨就義似的,她說:「女孩子其實是很奇怪的,也許你追上去剛開始她會說些任性的話,可你不追上去她會很傷心,甚至懷疑你根本不愛她。」
「比起女孩子的奇怪,你今天更奇怪。」他愛不愛誰又干她啥事?韓映禧的心情越來越煩躁。
她偷偷的又做個深呼吸。「再奇怪也沒韓總你奇怪,明明就喜歡人家喜歡得要死,卻又擺酷裝冷,你……你這種爛性子要是不改,你會永遠打光棍!」喔……好可怕、好可怕!有人的額頭上爆青筋了!
「張秘書。」
誰把空調調低啦?為什麼有人一開口室溫驟降。「……是。」她開始後悔,沒事幹啥管閒事,要是給Fire,她喝西北風啊她!
「你到底知道了什麼?」她會篤定他喜歡樂禕,一定知道了什麼吧。
「什麼?」
「我喜歡樂禕的事,你打哪兒聽來的?」會是藍月嗎?不可能,那傢伙也不能很肯定他鍾情於樂禕,因為還有那個性感尤物。
「你自己告訴我的。」
「嗯?」
「昨晚你和藍月先生都暍醉了,是我和藍先生家的司機送你們回去。中途你……」她很想笑又沒敢笑,只得在心裡偷笑。醉了的韓總真的好可愛,會使性子、還會撒嬌,一點也不像現在這冷冰冰、硬邦邦的樣子。「你說了醉話。一直喚著樂禕小姐的名字,還說……」偷看了下他的表情,她猶豫要不要繼續。
「說下去。」他昨天醉得厲害,除了夢境,他到底說了些什麼、做了什麼,根本記不得了。
「要模仿語調嗎?」她清了清喉嚨,有些哽咽、又有些撒嬌,再加上少許的怨慰。「樂禕,我愛你……真的好愛你……你……」
雞皮疙瘩全冒起來了。他沉聲道:「閉嘴!」
「韓總,我是實況模擬啊!而且說這些話的人是你,也是你要我重複給你聽的。」她很委屈的調調。「我還沒學完,還要繼續嗎?」後面更精采喔!
可惡!他昨天到底說了什麼鬼話引他臭著一張臉的說:「繼續。」
「樂禕,我這麼愛你,你怎麼能……怎麼能……」肩一聳,「沒了。所以我知道你喜歡樂禕小姐的事,算是你自己告訴我。」
「我說了蠢話。」
是酒後吐真言吧!「我想樂禕小姐該也是鍾情你的,要不,她就不會用一種看情敵的眼神看我了。我想她真的是誤會了,你該好好解釋。」
韓映禧吐了口氣,「我昨天醉糊塗了,亂說話,你就把那些話當笑話聽吧!還有,樂禕可能快結婚了,她不會在意什麼誤會不誤會的。」
「啊?」怎麼會這樣?
「張秘書。」
「是。」戰戰兢兢啊!她家的老闆一向沒什麼表情,方才才鐵青著一張臉,活似冷硬鋼板似的,現在忽然變得有些……呃,親切。不知不覺中她的手心冒了冷汗。
「我今天心情特別……好,你有空嗎?」
「咦?」
「一起加班吧!」
第九章
是故意要用工作來麻痺自己,一般六點左右就會下班的韓映禧,今天一直加班到十點左右。而那個不幸給波及到的女秘書,不到九點就有人到公司要人接走了。
體系龐大的公司就是這樣,真要忙的話,多得是工作。
十點零三分,站在落地窗前抽完最後一根煙。他平常幾乎不抽煙,因為有人討厭煙味。
大學的時候一起玩電腦、寫程式那票人有好幾個是國、高中就抽煙的老煙槍。和他們混久了,煙幾乎也成為他生活必需品。
他習慣了身邊繚繞著香煙的味道,直到某個丫頭在失眠的夜走進了他滿是煙味的書房,很不客氣的手搧揮著一室白霧,搶過他手上抽了半根的煙捻熄,惡狠狠的說:「下次再讓我看到你抽煙,我也會跟著抽,這叫上樑不正下樑歪。」
之後,他還真的為她戒了煙。
那年樂禕丫頭才十二歲,已經懂得用牽制的方法脅迫他屈服了。很多時候看似強勢的他,其實老被她牽著鼻子走。
嗅著一室的煙味,看著煙灰缸裡堆成座小山的煙蒂,他不記得今天究竟是抽了多少煙。
真的不知道前世有多少的糾纏,否則他怎會如此眷戀一個女子?年少輕狂時候的陳丹凝,他可以說是人不癡狂枉少年,可對樂禕呢?
三十歲的男人還稱得上年少嗎?這樣的他竟然會瘋了似的愛慘一個任性的丫頭。
初初聽到藍月說親眼看到樂禕和滕櫛去試婚紗時,他是訝異、是難過,也像是莫可奈何的接受了,畢竟她選擇的不是他,當時他自以為有那雅量和風度去祝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