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幽瞳掃過他,不想承認自己在這裡等他好幾個小時了,既然他已經沒事就好。
「我是散步到這裡,剛好累了,看到這裡有一張椅子,所以才坐下來休息。」
對她死不承認是在等他,楊梵不客氣的訕笑,「妳連便當都帶了,還嘴硬。」
「我有吃宵夜的習慣。」她拿著便當盒就要走人。
他扯住她。「欸,妳明明是在擔心我,幹麼不承認?這樣別彆扭扭的很不可愛。」半夜十一點多跑到他家門口來吃宵夜,笨蛋也不會相信。
風小涼甩開他的手。「我可不可愛跟你無關。」逕自往前走去。
他笑著再叫住她。「妳還有一樣東西忘了拿走。」
她回頭看到他指了指那把椅子。
她輕擰了下眉,思忖著要不要過去搬,他卻已一把將椅子拿了起來。
「走吧,我幫妳送過去。」他忽然發現她除了那副難相處的脾氣和刻薄的嘴之外,還有一個缺點,很彆扭,明明是在擔心他,硬是不肯鬆口承認。
瞟了他一眼,她沒再說什麼,回頭只管走自己的路,來到她家,她也沒理他,逕自開門進去。
風富看到女兒回來,正要開口說什麼,就瞥見她身後跟進來的人,他眼睛一亮,熱絡的招呼著楊梵。
「我就說嘛,你這麼熱心陽,鐵定福大命大,哪那麼容易就被燒死了,來來來,請坐、請坐。」他忙不迭的泡了壺好茶過來,有點感冒的他忍不住咳了幾聲才說:「你不知道小涼有多擔心你,她在那棟被燒的大樓沒等到你出來,回來後就一直守在你家,她……」
「爸,你在胡說什麼!」見父親竟然全說了出來,風小涼有絲不悅的瞋住父親。「你感冒了不去看醫生,一直拖著變成肺炎我可不管你。」
「只是小感冒而已,沒事的啦。對了,楊先生,除了救小涼之外,當時你還好心的跑去要通知其它的人,真是勇氣可嘉。」
楊梵有點意外風小涼居然一直在那裡等他。他看向她,她倏地別開頭。
「沒什麼,只是就近去告訴那些堵在門口出不去的人,廚房後陽台有逃生梯可以逃下去而已。」他下覺得自己做了什麼英勇的事,倒是沒想到火勢來得比他想像的還猛烈。
一路到餐廳外面跟眾人說著,火舌瞬間燒了過來,阻住了回餐廳的路,最後他只好另覓逃生途徑,幸好那棟大樓的環境他還算熟,很快便又在另一頭找到一具逃生梯,領著一批人順利離開火場。
「小涼她一直在那裡等,都沒看到你下來,你那時是跑到哪去了?」風富問。
風小涼再送去一記白眼給父親。
楊梵睇向她解釋,「那時候火燒了過來,我沒辦法再走原路出去,只好繞到另一端,找到另一具逃生梯,我沒想到妳竟會一直在妳下去的地方等我。而我下去之後,遇到了本來約在那裡要見面的朋友,所以就一起離開了。」
也就是說她根本是白白替他擔心了這麼久!風小涼覺得自己像個白癡,涼涼的嗓音夾著絲火藥味。
「我並沒有在等你,我只是在觀察那樣的火勢究竟會燒多久,至於你是不是被燒死在那裡根本與我無關,如果你真的燒死了,那只表示一件事--沒有本事又愛逞強的人,除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之外,還會害死自己。」說完,不再看他一眼,她逕自上樓回房。
「欸,你別介意,小涼的個性就是這樣,」風富尷尬的搔著頭笑說:「其實她沒什麼惡意的,她只是那張嘴巴說不出什麼好話而已。」
「嗯,我現在有點瞭解了。」楊梵若有所思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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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小涼出門時,騎著腳踏車的楊梵也剛好來到她家門口,他笑著打了聲招呼。
「嗨,早呀。」
她瞟他一眼,很輕很輕的哼了一聲。
「嗯。」若是換作以前,她才不會響應,但是經過前幾天在餐廳的火災驚魂後,她對他的態度有些微的改變,畢竟他在危急時救了她,不像那個把她約到那裡吃飯的許世傑,在混亂中居然丟下她就自己逃命去了。
火災隔天許世傑拚命的向她解釋,說什麼那時他只是到前面去看看發生什麼事了,沒想到就被蜂擁而上的人群給擠到外頭去,場面失控混亂得讓他連想再擠進來找她都沒辦法,事後他一直著急擔憂她的情況。
許世傑是該著急,倘若她死了,他恐怕難以承受他叔叔以及董事會的責難,她很清楚自己在元盛有著怎樣無法取代的地位。
董事長也親自帶著禮物來慰問她,還當著她的面痛責了許世傑一頓,罵他不該帶著她到那麼危險的地方用餐。
其實許清倬那麼罵侄子有失公允,畢竟許世傑又怎能預料到那裡會發生火災呢,除非是他找人放的火。
不過她並不怪許世傑丟下她自己一個人先逃走,人在大難臨頭時,自然的反應總是會先顧及自身的安危,這就是人性嘛,沒有什麼好苛責的。
但,有些人在危急中,卻還有餘力可以顧及別人的安危,除了救她,楊梵還救了不少人,對他,她自然就另眼相看了些。
「欸,風小涼,妳注意看了,這次我非變出一朵花不可。」楊梵笑嘻嘻的在她面前彈了彈指,手中瞬間變出了一朵花,不是嬌艷的玫瑰,也不是清香的百合,而是一朵紅紅的、圓圓的、挺可愛的圓仔花。
他看到手上的圓仔花,還佯裝出一臉驚詫。「咦,奇怪了,怎麼會變出這種花?我本來是想變一朵向日葵的,又失敗了。」
她睞他一眼。「楊梵,你整天游手好閒,難道都不覺得無聊嗎?」
「誰說我游手好閒,我好歹也是一家公司的負責人好不好。」他有點懊悔一件事,早知道當初在火場出手救她時,他就應該趁機逼她答應跳槽到豐銳集團,那現在他就用不著再忍受她的涼言涼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