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你們,實在太高興了!」四位親家兜在一塊不是為了兒女結為連理而高興,而是好友的久別重逢。
拉著妻子走來的樊孝昀完全無法插入父母們的交談,他不禁垮著臉,冷冷的看著他們,看來這四個人儼然把他的婚禮當成同學會了。
「爸,媽——」他喊著。
「你聽話,別吵。」馮欣制止了樊孝昀,轉而對女兒交代說:「君右,你跟阿樊去招呼客人。」
「好。」
可是沒走幾步路,裴君右被攔截了,「大嫂,我是小妹,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呢!到旁邊聊聊吧!」樊孝琪明目張膽霸佔了大哥的妻子。
「君右、小妹——」他喊著手勾手的姑嫂兩人。
裴君右回過頭,「阿樊,媽媽說你要招呼客人,我跟小妹聊聊。聽話喔——」
樊孝昀先前的得意已不復見,只能乖乖的聽話,在賓客間周旋招呼著,誰叫他只有聽話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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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之夜,兩人沐浴後坐在床沿。
「幸好今天有媽媽幫你擋駕。」裴君右一邊吹著頭髮,一邊嘲笑先前在喜宴上被逼酒的樊孝昀。
「是啊!否則你現在面對的就是昏迷的我了。」他拿著毛巾擦拭著頭髮,「搞不好還是大哭大叫的我,抑或是抓兔子的我嘍!」
「阿樊,媽媽說你以後不可以喝酒,對身體不好。」她照著母親的命令要求著他。
「我知道。」說實在的,他也不喜歡喝酒,對那種強烈的酒精刺激他可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媽媽還說,我們要互相照顧,不可以吵架。」她的聲音穿透過吹風機轟隆隆的聲響,傳進他的耳朵。
「是,我知道。」他已經習慣她口口聲聲的叮嚀前面一定會加上媽媽說,因為她是個乖女兒。
裴君右關上吹風機,甩甩頭髮,用手指抓順後說:「阿樊,坐過來,我幫你把頭髮吹乾,媽媽說頭髮沒吹乾容易頭疼。」
「好。」他將毛巾甩上肩,爬過雙人床在她前方停下,暫歇的吹風機又開始忙碌了起來。
結婚讓他順理成章的可以擁有君右的溫柔,雖然岳母有點強勢,但是愛上,就一點辦法也沒有。她的手指在他的頭髮間穿梭,他索性閉上眼靜靜享受,露出幸福開懷的笑容。
思忖間,彷彿打從他被扣住身份證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了他是她的伴侶,必須全心全意的呵護她,為她達成所有的「媽媽說」的交代,因為她已經進駐他的心。
她的一切每天從郵件的隻字片語開始滲透,逐漸完全充斥他的世界,讓他無法想像失去她的日子,原來被扣住的身份證就像是另一種形式的合約,永遠的簽署,永遠的受規範。
「咦,你笑什麼?」裴君右關上吹風機,溫柔的嗓音竄人他的耳膜。
他睜開眼,「想我被扣住身份證的陰謀。」
她起身收拾著吹風機的電線,然後放進了櫃子裡,「什麼陰謀?」她回頭問他。
「上來坐下。」他招手。
裴君右重新坐上床鋪,坐在他身邊的空位,「你方才說什麼陰謀?」
他笑而不答,只是把她扳正面對著自己。
她睜著眼睛回望著他,黑白分明的眼瞳是那樣的清澈、明亮,就像她單純的性情一般。
而他的眼睛卻是深邃難懂,一如他內斂的性情,不過,溫柔是可以感覺到的。
樊孝昀將手掌心貼著她的頸子,輕撫她滑嫩的肌膚,始終不發一語,就是凝望。
「阿樊?」她一臉疑惑。
「噓——」他的手指壓住她的唇,隨即又繼續勾著她的頸子輕撫。
他一句話也不吭,就這樣直勾勾的望著她,望得她都彆扭死了,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他的手溫溫熱熱的,在她的頸項上磨蹭著,隨著她身體線條撫上那光潔的鎖骨。不一會兒大掌的虎口正對著她的頸子由下往上的滑去,直至完全扣住她的下顎,他露出詭異的笑容。
扣在他掌下的她氣息漸喘,緊張得不明就裡……
她望著面前的他,不明白他眼中的意圖,只是緊張的喘著氣,他的手勁雖未加強,但她卻感覺他的另一隻手在拉著她的睡衣。
她不知所措,心想他定是在捉弄她,惱不過,掄起粉拳便要捶他一記。
揮出的拳頭卻在半空中,在觸及他身體的前一刻被握住了。
「阿樊?」她擰著眉看他,被鉗制的手腕輕輕試著要掙脫。
他卻笑了,「君右。」
「嗯?」
她等著他接下來的話,突然間,他卻重重的啄了一下她的唇,隨即又離開。
她可以感覺她的臉蛋火辣辣的,只能低頭迴避他揶揄的視線。
下一秒他的手鬆開對她的鉗制,讓她獲得完全的自由,然而她一顆心卻悵然若失。
樊孝昀起身下床,而裴君右不解的目光跟隨著他的身影,但見他脫去睡衣光著上身後,便轉身走向自己。
她錯愕的用雙手死命的捂著眼睛喊著,「阿樊,你別害我長針眼啦!」
他悶笑出聲,坐到她面前,順道把她的手拉下,「這種情況只稱得上是養眼,」他撥了她的眼睫毛一下,「至於會不會長針眼……目前科學研究、醫學臨床實驗上並沒有詳細的研究報告證明這種可能性。」他又靠近了她一些。
她的眼睛不敢亂瞟,臉上的紅暈在昏黃的燈光照射下清晰可見。
「君右,看著我的眼睛。」他瞪大眼睛逼近她的臉。
她聽話的把視線定在他頭部以上的雙瞳,「你睡覺都不穿衣服嗎?媽媽說這樣萬一踢被子,會很容易感冒的。」
還在「媽媽說」,樊孝昀差點沒昏倒!看來他還是別蘑菇了。
「君右,我們現在要做所有新婚夫妻都會做的事。」他定定的看著她。
所有新婚夫妻都會做的事……
「不行!」她恍然大悟,隨即推拒著,「不行的,媽媽說我們得生活穩定了,才可以準備生寶寶,否則這樣會生活秩序大亂,而且、而且……」她急切的想把母親的叮嚀全數的說給他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