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她沒想過他們會再見面是騙人的,但她怎麼也料不到,他們會是在這種地方、這種情況下再見。
她慌了,在沒有心理準備下,她不曉得該怎麼面對他。
宣燁沒說話,拿起酒杯碰了下她的杯子,玻璃碰撞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後,他一口飲盡杯中的液體。
玻璃的聲音讓她稍微回神,她也跟著啜了一口酒。
壓抑住胸口因再次見到他,而洶湧澎湃的心緒,她的腦海空白了好一會兒,她不知道該有什麼反應,也不知道她接下來該做什麼,神志呈半呆滯狀態。
「小伶,你在發什麼愣?快幫雷總倒酒啊!」陳正揚輕輕推了夢綸肩膀一把,喚回她的神志,催促她做她該做的事。
「喔,是。」她拿起酒瓶幫宣燁斟酒,在慌張之下,倒出的酒沒進酒杯,反而流到桌面,酒液順著桌子的邊緣,滴落在宣燁的褲子上。
「對、對不起。」她趕緊抽起幾張面紙擦拭他的褲子。
在不經意之間,她瞥見他看自己的眼神,那種眼神就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這狠狠的刺傷了她的心。
宣燁不在意的拍拍長褲上被酒沾濕的地方,拿出口袋裡的菸盒,掏出一根菸叼在嘴邊。
在宣燁要替自己點上菸時,陳正揚又說話了。
「小伶,幫雷總點菸啊!」為什麼她今天怪怪的?該做的事還要由他來提醒!
聽到陳正揚說的話,她接過他遞來的打火機為宣燁點菸。
她點燃打火機,移至宣燁嘴邊,顫抖的手卻怎麼也無法將菸點燃。
她放棄的縮回尋,將打火機丟到桌上。
她站起身,這突來的動作引起在座所有人的注意,看見眾人正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她,她略帶歉意的說:「對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間,」
她現在需要冷靜一下。
匆匆走出包廂,她快步往位於走廊底的洗手間移動,她現在需要冷水幫她冷靜下來。
洗了把臉,重複做了幾次深呼吸,作好心理建設後,她才步出洗手間,
剛走出洗手間的門口,她就遇見了嵐姊。
嵐姊是帶她的大班,一個待她如妹妹般的好人。她常想,自己真的非常幸運能夠遇到嵐姊,她幫她擋掉許多想趁機吃她豆腐,或是想灌她酒的客人,還常常鼓勵她。
要是沒有遇到她,說真的,她還真不知自己該怎麼在這種燈紅酒綠的地方討生活!
「小伶,你要我幫你問的事,我已經問好了,那個王老頭最多只肯出八十萬。」這個色老頭,既好色又小氣,跟他喊了半天價,他就是不肯讓步,偏偏他又是出價最高的那一個,她忍不住在心裡狠狠的咒罵他。
「沒關係,就八十萬。」她無所謂的笑了笑。
「你真的要賣了自己的初夜嗎?這麼做好嗎?」她擔憂的問。童貞對女孩子可是很重要的,不是可以用金錢來衡量的。
「我還有別的選擇嗎?」她又是一笑,笑容裡包含許多的無奈。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這麼做,可是想到她父親……就算有再多不願意,她也只有硬著頭皮,徹底出賣自己。
再說,除了宣曄外,她的初夜給了誰都一樣,她無所謂了。
夢綸只顧著跟嵐姊說話,渾然不覺有個人正站在角落,聽著她們的談話。
看著她走出包廂,一股莫名的力量驅使著他,讓他也跟著她走出來。他原本想靠近她,但因為嵐姊的出現而作罷。
他盯著她不放,眼睛注意到她綁在左手手腕上的絲巾。
他站在原地不動,卻被一個不長眼的服務生撞了一下,這一撞讓他漏聽了最關鍵的「初夜」這兩個字。
賣?她想賣什麼?他的心裡起了疑竇,但又隨即想到一個在這種場所工作的女人,能賣的除了肉體外,還能有什麼?
一把火氣頓時在他胸腹之間燒了起來,他大步走向她們。
「你開價多少?」他單刀直入的問夢綸。
「我……」他都聽到了?夢綸錯愕的看著他,才要開口,就被嵐姊搶了白。
「一百萬。」嵐姊不甚在意他唐突的出現,在他面前伸出一根手指,說出夢綸原定的價碼。
「我出一百五十萬買你一夜,這五十萬的支票,就當是訂金。」他從西裝內側的口袋拿出一張支票寫好,遞給嵐姊。
他的眼睛直盯著夢綸,像是要看穿她的靈魂似的,眼眸閃著複雜的神色。
「不……我……」夢綸想試著拒絕,可是似乎沒有效果。
「成交。」嵐姊收下支票,擅自替夢綸作了決定。
她想,反正都是要賣掉初夜,與其便宜那個姓王的糟老頭,倒不如選擇眼前的大帥哥。而且他出的價碼也比王老頭高多了。
「明天晚上八點,到這個地方找我。」他塞了張名片到夢綸手裡,也不管她的反應就走了。
「喂……」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她都還沒發表意見,事情就已經成定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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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晚上,七點五十分的時候,夢綸照著宣燁給的名片,來到一家五星級飯店。正當她在猶豫是否該臨陣脫逃時,有位侍者上前詢問她。
「請問是何夢綸小姐嗎?」侍者客氣的問著,在看見她點點頭後,又繼續說:「請跟我來。」
這下子她想逃也來不及了,她乖乖的跟在侍者身後。
侍者帶她來到飯店的頂樓,在一間總統套房前停下。
「雷先生已經在裡面等你了。」說完,他便自行離去。
夢綸鼓起勇氣敲了門,對自己即將面臨的不明狀況覺得不安。
過了好一會兒,她沒得到任何回應,便自行轉動門把,門沒鎖,她輕易的將門開了一條小縫。由小縫往裡看,她覺得裡面黑漆漆的,像是沒開燈。她推開門走了進去。
「你來了。」聽到開門的聲音,宣燁看向門的方向。
他正坐在餐桌前,一見到夢綸,他便站起身,揚起一個溫柔的笑容,走到她身邊。
牽起她的手,他又注意到她仍綁在手腕上的絲巾,心裡不禁泛起一絲疑惑,但他仍若無其事的帶她來到餐桌邊,拉開他原先坐的位置對面的椅子,讓她坐在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