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問我這個?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她的心上人是大明皇朝的臣將耶。
「等我一攻破山海關,大舉入侵中原,坐上龍座,成為帝王之尊,你願意成為我後宮的皇后嗎?」
眨了下眼睫,又用手揉一揉眼睛,溫小良大駭,「你的意思是……是……是要我和你成親?」
「不錯。」他喜愛她唇角的小梨渦。
「可是我已經有心上人了。」她是死心眼的人,天皇地王她都看不入眼的。
「屈更非自身難保,也許他將為他的大明皇朝捐軀……」
「不可以詛咒屈更非,呸呸呸!他會長命百歲,我會和他一塊兒活到七老八十!」她的眉毛一挑高,一撇下,面色蒼白得幾乎透明。靳傀孱開懷大笑。
他實在是太喜歡溫小良豐富十足的表情,不像宰妗,她永遠都是一張高高在上的寡恩面容。
如鷹爪一般的臂膀一攬,小小的身子已在他的控制之下。
他低頭,以他的大鬍子摩挲著她的粉腮幫子。
溫小良被他嚇壞了,愣愣地連喘口氣都覺得困難。
他輕聲低語道:「我不會現在碰你,我會忍,等到破關的那一日,等到殺了明朝皇帝。」等到和宰妗的姻緣得以了斷。
「不!不要。」溫小良驚哭出聲。
靳傀孱完全置若罔聞,大鬍子「包圍」之下的嘴唇親吻上溫小良的下顎和粉腮幫子。
「你乾脆殺了我,我寧願去和閻王老子談天說地也不要,和你成什麼親!」嗚,她只要屈更非做她的好相公。
「小漢女。」呵,她的臉龐未施脂粉,卻有一股好聞的甜味香氣。「大婚之後我會給你世上最珍貴的一切,你安一百個心,即使本元帥擁有佳麗三千,你永遠都是我惟一的婆娘。」
「不……」她使勁掙扎,她討厭死了野蠻人的口水,卻不知屋舍之外躲藏著一雙妒恨的大眼睛,眼神凌厲如火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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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得太愜意了,靳傀孱你好大的膽子!」宰妗怒髮衝冠的一掌劈碎木凳子。
竟敢口出不遜,他忘了是誰賞賜他一切的嗎?該死!他想廢掉我這個元配另納妻妾,想把那小孩娃子納為他的皇后?哼!簡直是癡人說夢!
「如果不是我,他當得上大金國的大元帥嗎?只要我手上的兵符一下令,他靳傀孱想要逐鹿中原?下輩子重新投胎再打算吧!」
她,宰妗便是大金王國的公主。
靳傀孱是她招贅的夫婿,亦是她的臣下。名義上他是大元帥,然而執掌兵符,擁有實際權力的卻是她這個公主。
幸虧她一時心血來潮的親臨軍營,否則靳傀孱的金屋藏嬌教她情何以堪?
她可不願當個被蒙在鼓裡的蠢妻,盛氣驕傲的她寧願玉石俱焚。
她的感情極薄涼,但是她的恨火卻是不容小覷。
「最毒婦人心!靳傀孱,是你有了異心,休怪我心狠手辣。」
自作孽,不可活。
第六章
「大將軍!先鋒官一人一馬的突闖城門,守門士兵不敢不開城門迎接……」
「不肖兒!」一頭灰髮的屈罡昊震怒地以掌擊桌,槐木桌應聲而裂。
底下士官無不心凜神顫。
良久,屈更非直衝大廳,他單膝下跪,哽聲哀求,「爹!請讓更非調動特務……」
「膽大妄為!擅離軍營,惟一死罪!」他最看重的親兒竟然辜負聖恩違抗軍法!
嚴以律己的屈罡昊一向公私分明,縱橫沙場無一敗仗的他顫抖著嗓,怒道:「來人!摘下屈更非的將官頂戴,就地處斬。」
「大將軍?」
「萬萬不可啊!」眾士官嘩然不已。
屈更非卻是勾起輕淺的笑意,知父莫若子的他自然明白父親治軍之酷厲,他是拼著一死也務必救出他的小良。他抬眼,淚光眩然,「兒子願受死刑!但有一遺願,請求父親成全。」
「說!」虎毒不食子,但是一旦護短藏私,如何率領數十萬,甚至是百萬兵卒!寬慰的暗歎了一氣,屈更非稟明道:「特務高手和潛敵士官請賜兒子一用。三日後,兒子甘受罪責!」只要小良安然,他願自刎以謝大恩。
厲眼一掃,屈罡昊震懾於愛子的神色,再一瞥,愛子的銀亮盔甲上竟是一片濡沾的乾血漬。
「怎麼一回事?」
「不礙事,不過是吐了一些血,活絡筋脈罷了。」
更非一向硬健體魄,即使是當朝的武狀元也敵不過他的矯健身手,何人擊敗更非,竟然使他口吐鮮血?
「受了內傷?」畢竟是嚴父慈心啊!
「內傷?」是的,他的心幾乎碎成粉末。他執拗的堅決道:「請求父親,這是兒子惟一的遺願。」
「倘若本帥不允呢,你將死不瞑目?」
「是。」
屈罡昊的厲眼沉壓下,硬是逼回老淚,他如何忍心殘殺ど子啊,但是莫可奈何,軍紀之下人人平等。
「我不過問你意欲為何,但是三日後提著你的項上人頭回營覆命。」
「謝父親。」這是特赦,赦他苟活三日,但是已經足夠。
一點也不留情,屈罡昊面色冷然,絕了父子恩,步出大廳。
一旁不敢妄言的士官紛紛上前,攙扶起屈更非,傷懷不已。
「你何苦?白白枉送性命,究竟為了何事撇下十五萬兵馬?」
「為了救回我的未婚娘子……」
「咦!先鋒官你定了親?」眾人訝然。
「她是我的小良娘子……」屈更非泛出微弱的笑,「但是三日後我只能魂魄相隨了。」
「為了女人?不值啊!」
「值得。」小良是他要的眷屬。
猛地,他胸口一痛,一股血腥味湧上喉口,他滿嘴的狂吐出鮮血。
「先鋒……」眾人駭急。
隱身於屏風之後的屈罡昊閉上雙目,抓緊衣襟口,勉強忍下奪眶欲出的淚水。
小良?那是哪一家的閨女?
他的愛子願意以命護衛,願意為她舍下父子情義,他這身為大明父帥的心多麼煎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