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驚動的屈更非冷著神色,盯著站在他面前低俯下螓首的兩個姑娘家。
髮髻散了,花容「花」了,衣裳也扯了碎須,玉臂上有著紫色瘀痕和咬撕的細小血印子。
他寒著聲,「冷小良!你說,為什麼和苗族公主打架?」
嗚,他竟然凶她。「你怎麼不先罵這番婆,是她自個兒上門來和我打架的!」
「你是大明郡主,待客之道欠了分寸。」小良是自己人,他自然是教訓她的不該。
「嘻。」依然低頭的邢羌娃開心地偷笑,並且用眼角餘光向冷小良「耀武揚威」,好生得意。
委屈的冷小良氣怒道:「屈更非,你是個負心漢,薄情郎!」
這聲控訴使得屈更非擰鎖眉心,他把她捧在手掌心呵寵著,何時成了負心漢、薄情郎?
「小孩氣!」
「你又對我凶!」可恨!
「你討人厭嘛!做人,尤其是做女人得有自知之明。」邢羌娃插了嘴,邪邪的笑著。
「嗚……」她好傷心。「屈更非,我不要當你的小良娘子了!」說完,她哭著跑開。
「小良娘子?」邢羌娃抬高下顎,用鼻子吭著大氣,「應該是不良的小潑婦才是!」從來沒有人膽敢和她打架……
「哼……」安寧不禁也用鼻子吭氣,以示不滿。
「哼……」冷小良的七個手下更是同仇敵愾地發出嗤嘶的怒吼。
見這陣仗,邢羌娃先是瑟縮了下,但隨即勇敢地挺直背脊,她對著猶如天神似的屈更非粲笑道:「我是代表苗族的百姓前來邀約,明日是咱們苗人十三年一次的祭祀大典,懇請欽差大人你務必賞個臉面,參加貴州的趕集節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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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骨帶著傷的屈更非跛著腳走到閣房,將進房門之時,他沉下酷色,決定「馴妻」一番。
「咳!」
原本坐在床榻上哭泣的冷小良一聽他的聲音,瞧也不瞧地把自己裹包進棉被裡,滾縮成一小團。
「咳咳!」坐在榻邊,屈更非又吭了一氣。
她縮得更緊了。
「冷、小、良!」他必須拿出未婚夫的權威!
噢!又對她凶了。她啜泣出聲,愈想愈覺得自己被欺負得好慘,索性放聲大哭,聳肩發抖。
「出來……」
「哼!」她要努力把眼睛哭腫,叫他心裡不好過。
屈更非無可奈何,他的兩手抱圈裹著成一小團的棉被,歎道:「算我這未婚夫失敗了。」
「嗚嗚嗚嗚……」冷小良感覺有點兒窒息,她輕嚷,「放開我,我要出來啦!」
鬆了手勁,他笑著看她從棉被團裡「爬竄」出來。
「你這小東西,傷成小花貓似的。來,我為你上藥……」
「不要!」她睚眥著目光,「除非你向我道歉!」
「是我的錯,對不住。」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可是她還是有一丁點的哀怨傷心。
「你呀!不懂反求諸己,應該認錯反省的是你這個半大不小的大明郡主!」
「人家是擔心你被那番婆搶去才跟她大打出手,你不但不心疼,不管我身上的抓傷,居然當著番婆的面罵我……」她很好強的!
「你是為了我才和刑羌娃扭打?」不能說不窩心,但是他忍不住訓斥,「三年前我中了十香軟筋散,不是依然拒絕她的示愛?而今我已經有了你……」
「可是那番婆會用毒呀!」而且長得俏辣。「不只是她,我們南下的路途上,至少有一千零二個姑娘對你頻送秋波,一副要扒光你衣褲的色樣!」
「我的腿跛了,姑娘家不會心動……」即使佳人錯愛,他亦文風不興。
「苗族那些戴著馬尾斗笠的新嫁娘不也直對著你流口水,你的跛腳又不是非常嚴重,也不是永遠跛著呀!而且你的身架又高挑得過分!」她好擔心呀。
「千錯萬錯皆是我的不是,千罪萬罪我承擔了。」睞著伊人紅透透的腮幫子,他心一動,翻湧著強烈狂猛的慾念渴盼。
「你發誓……」
「呃?」他將她抱上他的大腿,讓她坐於腿間。
「如果你對其他姑娘心懷不軌,你屈更非就會永遠跛著腿,而且疼痛到想死掉!」
「好,我發誓。」啄了下她的唇瓣,他的眸光漸沉,「我屈更非這一輩子只對你冷小良心存不軌。」
她笑了,反咬他的下顎,然後食髓知味地咬上他的嘴。
「小良,你在玩火!」她哪有?冤枉她!哼,輕輕啃嚙了晌,她的嘴唇貼緊他的嘴唇,無意中她的小手移向他的胸膛,撫摸個不停。
只穿著輕薄單衣的屈更非輕哼了下,難以忍耐她對他的不軌之舉。
「小良,你預備好成為我的娘子了嗎?」他的聲音微微輕顫。
「舅舅皇上不是早就把我許給你了?他說明年春要親自替我們主婚呢。這是皇上的命令,如果你抗了旨,就是欺君。而欺君可是要砍頭的,甚至可能抄家滅族哦。」她也學會用「欺君大罪」來制人。
「對了!」她開始蠕動身子,笑著,「我怎麼忘了,你是我的未婚夫,這可是皇命,那麼想把你搶走的女人犯的也是欺君大罪!」
一手托捧她的螓首,另一手使力地圈抱住她蠕動不已的身子,他威脅著,恐嚇道:「不許動,否則我打你!」
冷小良怔呆了。不動就不動,誰稀罕呀!又要對她凶了……
「你若是打了我,也算欺君大罪!」她低低咕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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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族十三年祭祀一次的大趕集——
屈更非帶著冷小良、安寧和七名手下,一行十人浩浩蕩蕩的往集會處和苗人們一同暢歡。
他們坐於上位,欣賞著苗人的方白木鼓舞。
動作強勁有力、熱情奔放的舞蹈將眾人的情緒引燃到最高點。
但是一心「衛夫」的冷小良卻瞥見邢羌娃偷偷地拔了屈更非一根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