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姬玄舞部署完所有戰備後,離開軍帳,筆直地朝著雲裳所在的寢帳走去。還沒有走到門口,就看到雲裳的貼身侍女新月,正焦急地向遠處張望。
他心頭起疑,靠近她問:「你怎ど站在這裡?」
陡然聽到他的聲音,新月嚇得慌忙跪下。「陛下!」
「我在問你,為什ど站在這裡?你不用去服侍娘娘嗎?」姬玄舞剛要抬腳向前走,新月一把抱住他的腿,哇地哭了出來。
「陛下,娘娘不在帳子裡,娘娘去了好幾個時辰了,都沒有回來,奴婢擔、心她出事丫……」
新月的哭聲讓姬玄舞心頭籠罩起一層陰霾,他冷然暍問:「娘娘去哪裡了?」
「不知道……剛才有個士兵來傳令,說有人要見娘娘,事關機密,不許帶外人去。娘娘同意了,命我等在這裡,可是這一晃已經兩三個時辰,娘娘還沒有回來。」
姬玄舞一把揪起新月,「娘娘去哪邊了?」
斬月哭著用手指雲裳離去的方向,「那邊。」
「陛下,出什ど事了?」鳳秋霜剛好看到這一切,但還不知道怎ど回事。
姬玄舞雙眉深鎖,揚聲說:「跟我走一趟!」
他奪過身邊一個士兵的配馬,縱身躍上馬背,狠狠抽了幾鞭,那馬便如離弦的箭一樣疾射出去。
鳳秋霜忙叫人牽過自己的馬,匆匆跟去。
姬玄舞衝出自己的軍營,一直跑到河邊。四下空曠,沒有半個人影。讓他心頭不祥的預感更加強烈。
「陛下,這裡快到敵軍的駐營地了,萬一被敵人發現陛下在這裡,會很危險的。」鳳秋霜氣喘吁吁地追趕到此,勸姬玄舞回頭。
聽到她的話,姬玄舞卻頭也沒回地衝進旁邊的一片樹林中。
眼看他距離危險越來越近,鳳秋霜的心簡直是快要蹦跳出來,只有硬著狽皮繼續跟在他身後。
姬玄舞之所以會進樹林,是因為他發現河邊濕潤的泥土上有些新的馬蹄州,而這些凌亂的馬蹄印就沿著這個方向直人樹林的。
跑了一段路,前方依然沒有半個人影,正要繼續前行,鳳秋霜在後面一茸呼喊:「陛下,這裡好像有什ど東西!」
他掉轉馬頭,跑到鳳秋霜所在的地方。鳳秋霜已經下了馬,從地上撿起一件東西遞到他面前。
「微臣認不清楚,但這是女人的首飾,似乎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姬玄舞盯著她手上那件銀光閃閃的手鐲,心已在顫抖。
是雲裳的,是雲裳的手鐲。但它怎 會出現在這裡?只有一個可能--雲裳的確來過這片樹林。
但是,她現在究竟在哪裡?挺直身子向四周巡視,四周大樹密集,只有樹葉沙沙作響。太陽已經西沉,一彎冷月斜斜掛在半空,漠然對視著他沉疑的面容。
鳳秋霜看著他的神情,霍然明白了,「莫非這東西是貴妃娘娘的?」
姬玄舞-語不發地取過手鐲,只說廠-句:「回營。」
「不找了?」鳳秋霜愣住。
「不可能找得到了。」姬玄舞撂下這句話後,策馬奔回大營。
在他的軍帳前,有一個敵方使者正在那裡等候。
見到他,那名使者笑著行了禮,「給國主見禮,四王爺向您致上問候。」
姬玄舞的寒眸著他,「四皂叔除了這句話之外,應該還有別的話吧?」
「是,四王爺讓小人將這件東西呈給您。」那人從懷中掏出一個小木盒遞給姬玄舞。
姬玄舞打開盒子,裡面是一根長長的銀簪。他的眼睛緊緊鎖住那根銀簪,聲音冷硬,「四皇叔是什ど意思?」
「很簡單,四王爺想和您談筆生意。王爺說,如果想讓兩軍停戰,就請把西歧北疆八百里長的土地讓出來……」
「妄想!」鳳秋霜長劍出鞘抵在那人的咽喉,殺氣騰騰,「你們用擄劫一個女人的方法來威脅別人,這種卑劣手段不覺得太丟人了嗎?」
那人被劍威脅,依然笑嘻嘻地說:「小人的臉皮和性命不重要,重要的是貴妃娘娘。若是貴妃娘娘那張干嬌百媚的漂亮臉蛋不小心受了傷,或是突然喪了命,我想陛下也會不忍心吧?」
黑暗中,姬玄舞冷冷開口:「四皇叔算準了我會同意是嗎?」
「不是算準,只是猜測。聽說這位貴妃深得您的寵愛,連這次打仗都將她帶到戰場,不離左右。王爺說您必然是個憐香惜玉的解花人,豈會見死不救呢?」
姬玄舞微微露出-絲冰冷的笑意,「四皇叔真是很會為我設想,可惜,他想錯了一點。」
「什ど?」
「我姬玄舞從來不受任何人、任何事的威脅。西歧的土地,我只會和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人以及我最忠實的臣子分享。四皇叔?哼,他不配!」
他冷冷地說完,笑容在嘴角凝住,「回去告訴他,若我的愛妃傷了一發一指,四皇叔就等著讓他那幾個兒子給他收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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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被抓到叛軍營中,雲裳就知道自己生機渺茫。敵人給她吃了藥,讓她的身體一直軟綿綿的,沒有力氣反抗,肩膀上的傷口很痛,鮮血一直在流。而敵人對待她的態度也很奇怪,並未為難她,只是將她關在這裡。
但她覺得這種不尋常的背後下,必然有著另一份可能。那就是敵人已經確定了她的身份,他們會直接去找姬玄舞談判。
距離她被抓至少有三個時辰了,姬玄舞肯定已經發現她失蹤,大概正在四處尋找她吧?四王爺那邊如果行動快,現在大概也已經帶著她被抓的消息與姬玄舞碰面了。
那ど,他會怎樣應對?會動怒?會遲疑?會猶豫不決?還是會果斷決策?她無法猜出,唯有等待。
一陣雜亂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傳來。帳簾被人掀開,有位貴族穿著的中年男子鐵青著臉走進來。
「你就是雲貴妃?」他幾步定到雲裳面前,異常憤怒,「大伙都說姬玄舞有多寵愛你,原來不過是市井流言。他連你的生死都不顧,還談什ど「寵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