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爸臉上也寫著「不好吧」三個字。「詠春不是還沒放寒假?怎麼可以跟我們去?」
「都這麼大個人了,有什麼好不放心的?」胡冰玹撇撇嘴,「還是你怕他們兩個打架,放火把房子給燒了?」
比這還嚴重!胡媽臉色暗暗。「孤男寡女共住一個屋簷底下總是不好。」
胸口猛跳一下,胡詠春當下立刻明白媽媽仍在懷疑那天早上的事。
「他們是兄妹又沒關係。」胡冰玹瞥一眼臉上寫著「心虛」兩字的胡詠春,心底也覺得有蹊蹺。
「我們不是兄妹。」嚴於臣糾正道,「既沒有血緣關係,你們兩個也沒結婚,沒辦理收養手續之前,我跟她都不是兄妹。」
「所以……所以更要知道檢點!」
「硯容?」嚴爸驚愕於胡媽隱隱快發作的怒氣。
「發生了什麼事?」而她竟然不知道?胡冰玹目光在四人臉上來回,發現只有自己是狀況外。
「檢點?」嚴於臣差點大笑,「阿姨的用辭很特別。」連他的瞌睡蟲都被嚇跑了。
「媽,你在胡說些什麼?」胡詠春有些羞惱。
「詠春,你前天早上去哪兒了?」
「前……天?」因為胡媽一直沒問,所以那天一直到中午才有機會離開房間的胡詠春也就不願主動提起,怕多說多錯,就乾脆不說了。
「你去哪兒了?」胡媽調高了音量。
「前……前天早上,我去……去同學家啊!」
「清晨七點就出去?」
「她臨時有急事,我有什麼辦法?」要命!以為媽媽已經忘了,所以她一點準備都沒有啊!
「什麼急事?」
求救的目光落在嚴於臣身上。
有什麼好不敢明說的?!嚴於臣翻翻白眼,比比外頭後院。
收到暗示的胡詠春連忙說道:「就……就她家小貓死了,她很傷心,要我去安慰她。」
「同學叫什麼名宇?電話多少?我去問她。」
「媽?」胡詠春慌了。
「你不相信你的女兒?」嚴於臣涼涼的夾了口魚肉放入嘴裡。
「身為她母親,我知道她的行縱有何不對?」
「她二五了,不是十五。」詠春的手藝真是好,每一道菜都是絕品。嚴於臣又多塞了兩口。
深吸了一口氣、兩口氣、三口氣,「就算她二五了,我問她去了哪裡,有什麼不對?」怒氣還是忍不住爆發了。
「她答了,不是嗎?」嚴於臣回道。
「我不相信!」
所有的目光圍剿著胡媽。
「可憐喔,你媽不相信你!」還是狀況外的胡冰玹雖搞不清楚狀況,但只要能讓胡詠春難堪,她就絕對樂意插一腳。
「你竟然不相信你女兒。」嚴於臣誇張的搖頭再搖頭。
「硯容,你怎麼了?」嚴爸最小心,只敢用納悶的眼望著親愛的,嘴上說出的仍是關心。
「媽,你在懷疑我什麼?」胡詠春臉色青白,強自鎮定。
胡媽咬著唇,那事,他們兩個沒人承認,她怎麼說得出口?
「算了,當我沒問。但是,我們泡湯之旅先取消了。」
最受傷的當然是嚴爸。他大驚失色的問:「為什麼?」
「我說了就算。」胡媽的態度毫無轉折餘地。
手足無措的嚴爸慌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就算他們兩個真的怎麼了,那又有什麼關係?別家兒子、女兒都會談戀愛啊,只不過現在是你家女兒跟我家兒子在一起罷了!」
「你們在一起?」胡冰玹尖叫。為啥她竟然不知道?!
臉色青白的胡詠春連忙大喊:「沒有!」
「有!」卻抵不過嚴於臣淡淡的一句。
「你……」胡詠春只差沒口吐白沫,昏倒在嚴於臣眼前。「我們哪有在一起!我最討厭你了,沒事只想阻撓我媽的婚事,還用你要搬出去一事來要脅,像你這樣的人,我怎麼可能會跟你在一起?」
胡詠春的臉是白的,而嚴於臣的臉色是黑的。
「其實在一起也沒關係,」禍由嚴爸口出,他當然要收拾。「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嘛!你們說是不是?呵呵……呵呵呵……」
沒人理會嚴爸。
「你那天早上真的在於臣房裡?你們……共度了一夜?」想到她女兒竟然還沒結婚就爬到男人床上,胡媽只覺眼前一片昏暗。
他們現在的情況不就是公然同居?!
「沒……沒有!」胡詠春猛擺兩手,只差沒把兩腳也抬起來一起幫忙。
「就算共度了一夜也沒關係嘛,現在的年輕男女都很開通,你們說是不是?呵呵……呵呵呵……」
還是沒人理會嚴爸。
「就是因為現在的年輕人感情都亂七八糟,所以更要注意看管!」胡媽生氣的吼,「還沒結婚就同居,還……還上床,這怎麼可以?!」
嚴於臣不爽的推桌而起,在走過胡媽身邊的時候,掠下了一句話,「想不到阿姨對人有兩種標準。」
「什麼意思?」胡媽錯愕轉頭。
「因為你也是沒結婚就和男人共住一間房甚至還上床。」幸災樂禍的胡冰玹連標點符號都省了。
胡媽一愣,「這……這怎麼可以相提並論?」
胡媽說了什麼廢話,嚴於臣完全不放在心上,可是胡詠春從頭至尾否認到底,甚至公然說她最討厭他,讓他不由得怒火中燒。他連看都不看胡詠春一眼,走進對面的房間,「砰」的一聲,重重的關門聲差點震掉了桌上碗盤。
「我也覺得你是兩種標準了。」嚴爸搖頭。
想他們可是夜夜恩愛、如膠似漆,早上能爬起來真的是奇跡,怎麼孩子們難得能看對眼,感情還好到跟他們一樣上了床,他可愛的女主角竟然跳出來變成衛道人士了?
「他們……他們還是孩子啊!孩子怎麼可以做大人的事?」因為站不住腳,胡媽的語調變得慌亂了。
「噗味」一聲,笑的是胡冰玹。「什麼大人的事啊?我十六歲就給人了!」
啊?胡媽的下巴掉了下去。
「二十五了,他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嚴爸握握胡媽的手,「沒必要管孩子管到這種程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