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馴潑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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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頁

 

  「對不起,我等一下就走。」他直覺以為門外的是大樓保全。

  不久,門被開啟,探人了一顆小腦袋,正是沈清華。

  「你怎麼還沒回去?」在深夜時刻,她一個女子在街頭遊蕩,是很容易引起歹徒覬覦的。

  沈清華晃了晃手中的盒子,「你還沒吃晚餐,剛好我也沒吃,不如一塊兒解決。」她語氣輕鬆的道。

  「已經過了門禁時間,你不怕清修報警協尋失蹤人口?」單天翔明白依沈清修的性子是做得出這種荒唐事。

  「放心,我已經報備過了。」沈清華神色自若的說著,令人無從懷疑起。

  她將帶來的盒子在桌上打開,取出了食物。海陸鐵板燒套餐包括牛肉、鰭魚、鮮蝦、青菜、豆苗、濃湯、白飯,林林總總的擺滿了一桌。

  他頓時感到肚子餓,這才發現自己已經錯過了好幾餐。

  兩人就這樣席地而坐,對桌而食,感覺起來還真有小夫妻的意味,即使食不知味他也甘之如飴。

  低迷的心情終於露出振奮的曙光,他的頭腦開始反向思考。

  「你覺得姿君說的有沒有錯?」他希望聽取第三者的建言。

  沈清華早知道單天翔的心思沒有那麼容易轉移,她放下筷子專心思考。

  「若以商業利益為考量,駱姿君的想法較為實際,但是她不懂設計;而你的提案非常有創意,但是你不懂市場。所以你們若是各執己見,只會有吵不完的架,最後可能造成龍神的分崩離析。」

  平心而論,沈清華的心思較偏向駱姿君那一方,但是若明白說出口,只怕他會有遭到背叛的感覺;可是這種中立的言論任誰能朗朗上口,說了跟沒說一樣。

  聰明如單天翔怎麼會聽不出她的想法,既然已經受過一次打擊,再來一次也不會造成更大的傷害,他非聽到實話不可。

  「我以為以你的聰明才智,不該只是這種照本宣科的傳聲簡。」他故意刺激她,讓她說出真話。

  果不其然,沈清華就像炸藥似的,一點就著。

  「在做市場調查時,我發現你過去完成的遊戲十分受到玩家的推崇,玩家幾乎拿你當英雄看待,所以你有一定的地位存在;但這不代表你一個人便可和所有的廠商競爭,別人有充足的智囊團,砸下龐大的資金,就不是我們這種小蝦小蟹可以比擬的。」她條理分明地說。

  她可以瞭解駱姿君的疑慮,萬一經營不善,落難的不只是領導的兩人,而是過百人的前途堪虞,實在不能讓公司上下全在失業的恐懼中度日。

  當初創業時所有的意氣風發,如今看來像是過眼雲煙,現實是一把利刃,一出招便直指要害,令他防範不及。

  「我真的是不食人間煙火嗎?」單天翔就是這一點看不開。堂堂一個大男人被說成這樣,面子裡子都掛不住。

  或許沈清華的性子陰沉些,但是她接下來的一席話不僅令單天翔釋懷,還差點沒讓他噴飯。

  「不食人間煙火是太誇張了,你又不是滴仙,在中國歷史上唯一曾被如此形容的,已經是白骨一堆。」

  聽到她的話,單天翔忍不住哈哈大笑,拋下筷子繞過桌子到了她的身邊,迅速地撲在她身上。

  沈清華一時防備不及.令兩人倒在地上。

  「你真有一套,讓我更離不開你了。」他將臉埋在她的發間,心有所感地說。

  同樣是女人,他面對駱姿君時能為著自己的信念與她爭辯,吵翻了天也不用擔心會傷到她的自尊,因為她本身也是頭獅子,還是頭母獅子,絕對有能力反擊。

  沈清華在本質上和她相去不遠,但是她多了一絲的善解人意,又有直言不諱的勇氣,她覺得該說的絕不隱瞞,即使真話會得罪人。她不強求平白無故的對待,寧可用實力去爭取,曠日廢時也在所不惜。

  「你說什麼傻話!」她毫不客氣地一掌打在他的腦門上。

  相識以來頭一遭,她覺得兩人的角色對調過來,一向總是她膩在他身邊撒嬌,現在卻換成他像孩子似的偎在她身上。

  他沉重的身軀壓在她的身上,有種紮實的安全感,不至於難以忍受;在這冷清的辦公室中,像床暖和的被子般舒適,催人昏昏欲睡。

  「喂,你讓我起來。」本來沈清華也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但是想到有擦槍走火的可能,她只好忍痛割捨這床人體被子。

  但是等了老半天卻等不到他的反應,她忙伸手摸索著他。緊閉的雙眼並不代表什麼,她這麼安慰自己,又伸手在他的肩頭上推著,希望能引起他的回應。

  沒錯,他是有了反應——回以一聲不容錯認的鼾聲。

  沈清華當場傻眼。她不敢相信他居然在她身上睡著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五指齊張想學貓咪的利爪,在他的肩膀上大作文章;但是在指甲剛要刺入時,考慮到他今天並不好過,因此又收回了爪子。

  這一次就饒了他,下不為例!如今她哪兒也去不了,不如學他閉目養神,先養足精神再讓他送自己回家。拿他當擋箭牌,大哥或許會把所有的火力集中到他身上,也算是報答她當床墊的大恩大德了。

  只是,她沒料到這一瞇卻讓自己沉沉人睡。

  最後還瞇出了問題,差一點就鬧出人命,讓她即使站上了最高大樓高呼自己的清白,也沒有人相信。

  第九章

  沈清修克制自己,不斷在心裡數著數字,從一數到一百,再從一百繼續往下數,遲遲不敢開口;他怕自己會像怪獸一樣怒焰狂噴,將週遭方圓一百公尺內的生物全燒個精光。

  見到地板上那對衣衫完整、相擁而眠的男女,一顆高懸的心多少是落了地,雖然這不代表什麼事都沒發生,起碼沒見到最糟的畫面,他可以自欺說還未發生。

  若說他的火氣旺盛,在他身旁還有人的怒火與他不遑多讓;但他是家屬,火氣發得理所當然,他就不明白駱姿君的無明火所為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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