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算是不會動的屍體,她也要拖著他到父母面前,將所有的錯推到他身上。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她才不會笨笨的自找麻煩。
他這下子的麻煩大了!沈清華當是唸經似的,在回家路上反覆叨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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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知道單天翔是如何自沈家二老的炮火攻擊下生還的,但傳言都說得繪聲繪影、戰況慘烈;不過一切都僅止於耳語,當事人遭人問起都是炮口一致的否認。
大家傳了幾日沒有更進一步的證實,在新的流言出現之前,便遭人遺忘了。
當歷經了逢人便被問的窘境之後,沈清華忍不住鬆了一口氣。可事情還沒完結,她和駱姿君的帳,可得好好的算一算。
她不明白駱姿君到底安了什麼心,沒事在大哥耳邊加油添醋作啥,害她在爸媽面前解釋得差點沒脫水而亡,才讓他們相信她還是他們心愛的乖女兒。
這樁新仇加上舊恨不一次解決,只怕下次再有個風吹草動,她又有吃不完的苦頭。
「你是什麼意思?」她連敲門也省了,直闖進副總裁辦公室。
過了下班時間,她們的身份便是平等,沒有誰尊誰卑的問題,充其量她不過是年長幾歲的老女人罷了。
駱姿君不正面回應,選擇以迂迴戰術應對。「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的笑容安詳得看不出有任何的怨忽。
「為什麼要在我哥面前說那種話?你該知道那種模稜兩可的話可是會逼死人的。」沈清華氣憤的吼著。
「你不是好端端的站在我面前,既沒少塊肉也沒缺手斷足的。」駱姿君說話的口氣能讓心臟衰弱的人當場氣絕身亡。
「我說過了要單打獨鬥,只要你下挑戰書我一定奉陪,但是不要將不相關的人牽扯進來。」沈清華仍是生氣的說著。
駱姿君瞧著她的表情也明白,她肯定是沒能輕鬆過關,否則不會心有不甘地來興師問罪。
「誰是不相關的人?當然不是你。是天翔嗎?那也說不過去。」駱姿君自問自答。
的確,他們兩人是罪魁禍首,自然是她報復首當其衝的目標。
而那一天沈家二老和沈家大哥都沒有任何的損失,頂多只是一個晚上沒能睡個好覺而已。在知道她有了男友之後,遲歸甚至未歸都不是問題,因為她能去之處屈指可數,只要往單天翔的住處和龍神便能找到,這也是他們會一起出現的原因。
就是算準了這一點,駱姿君才會說出那番話來。
「我那一天有說了違反常理的話嗎?應該是句句屬實、合情合理。」駱姿君不覺得自己有任何過失。
的確,她沒有真正做出指控,說的也都是一般人在看到那種場面時會說的話,讓人在對她做出指控時,反會遭她反咬一口。
沈清華明白今天的興師問罪是她先敗下陣來了。
「難道你讓我在情場吃癟之後,還要我像小媳婦似的忍氣吞聲,這未免太高估我的能耐。」駱姿君自認不是聖人,做不來以德報怨的事。
何況心事累積多了,容易得到憂鬱症這種文明病,她才不想沾染上,敬而遠之才是上策。
老實說那天在攪局之後,她的心情好多了,不再對單天翔患得患失的。陳玉梅說得對,是她的早該是她的,緣分是強求不來的;在龍神朝夕相處都沒滋生有別於戰鬥夥伴的感情,未來也不可能有所改變。
況且,單天翔在這些年只對沈清華癡癡等待,那股堅毅卓絕的忍耐力不是她所能突破的。
「那現在呢?你還想要為天翔向我單挑嗎?」在哀兵面前沈清華不想擺出勝利者的姿態,但結果還是要問清楚,她不想未來都在糊里糊塗中度過。
駱姿君很想再給他們最後一次的反擊,但是以她的年齡、社會地位而言,為了這種事放不下只會讓人看笑話。她想將多餘的心力拿來奉獻給龍神,畢竟這是她投住了最青春的黃金歲月所建立的小王國。
「算了,你要就拿去吧,反正他也不是我所能掌握的。」駱姿君擺了擺手,像女皇般驕傲地施恩於她的子民。
沈清華沒有對她的裝腔作勢予以奚落,不論她曾經和這個女人有多少的齟齬,她還是值得尊敬的對手,應該給予的是敬意。
「不過。」駱姿君突然加了個但書。「在你們真的打算走入禮堂的時候,千萬別丟紅色炸彈給我,我可不想看到你們你依我依地在我面前耀武揚威,這對我女強人的自尊是一大傷害。」
「耶,怎麼可以這樣?」沈清華驚呼抗議道。「我還想請你當證婚人給予我們祝福呢!」
說是這麼說,也僅僅是玩笑罷了。她就算有十個膽子也不敢做這種事,萬一那天發生了血染白紗的意外,都是她自找的。
兩個女人盡釋前嫌之後,新生的友誼慢慢的冒出芽來,正快速的成長中。
「既然了了一樁心結,你可以肯定身為你的上司的我,為了磨練你的能力,未來可有不少工作得交給你做。想要有約會的時間,你可得加把勁了。」駱姿君不想浪費人才。
聽到這話,沈清華不依地哇哇大叫;不過這一招用在駱姿君的身上顯然是多餘的,她不吃這一套。
這間副總裁辦公室,自龍神開張成立以來,恐怕就屬今天最祥和,沒有理念之爭,沒有奪愛之恨。
聽沈清華聒噪地說著話,駱姿君真佩服單天翔能忍受得了。
才剛這麼想著,那個自願跳火坑的男人便大刺刺地出現,讓兩個女人當場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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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等一會兒出去得去買張刮刮樂彩券,或許會有好運也不一定,一刮就刮中大獎。」看著這對戀愛中的男女不約而同地出現在她的辦公室,駱姿君忍不住懷疑,今天是走什麼運,怎麼一天都快結束了,還過得這麼精采。
見到沈清華也在,單天翔的驚訝表露無遺,他從來沒想過這兩個女人有和平相處的一天;但是這樣也好,他安慰自己,剛好將消息一次說完,也一次將她們的反對處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