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
「然後很不爽的想到某人離去的背影。」
「……」
「然後在我最愛吃的東山鴨頭旁邊吃東山鴨頭。」
「別走開。」
喀啦,他掛斷電話,加足油門而去。
「我幹嘛讓他來啊……」掛上電話繼續啃鴨頸的棠羚自言自語,「要不然這樣好了,我不走開可是我躲起來,不就不是我的問題了?呵呵……」
二十五分鐘後──
一個微喘且瀕臨暴怒的聲音往棠羚背後吼來。
「我一定要掐死妳!」
「啊!」
還好夜市依舊人聲鼎沸,無人細聽這番兇殺威脅話語。
他果然掐著她的細頸,惡狠狠的瞪苦她,「妳故意給我躲在這黑壓壓的樹後!」
「呵呵……」被發現了。
下一秒他已經鬆開原本就沒握緊的細細脖子,變成以手臂環住,將坐在花台邊的她往自己身上攬了過來。
那高度剛好讓她那一嘴油膩全擦上了他肚臍處的T恤,既然都擦上了乾脆擦乾淨,整張嘴在他身上磨磨蹭蹭。
嗯……肚子上的肌肉也不錯……
「喂!妳那張油嘴別在我身上抹!」他看她頑皮的死性子不變,笑著推開她的頭。
她可不肯,雙手環著他的腰,更是猛力擦。
他輕輕一施力,將她拖了起來,往她唇上嗅嗅。
「東山鴨頭。拿來!」
被扯著一隻手臂的棠羚逃脫無門,舔舔舌,指苦自己的嘴巴,「都進了這裡了……」
「那好。」
喂!路人甲乙丙丁統統都還在走來走去耶!喂……
嗯……該怎麼說咧?
她能說,東山鴨頭餘味猶存的吻聞起來真是好……好極了嗎?
冷冬的夜市喧嘩不減,裝飾用的綠色植物給了兩人隱而不閉的空間。
可是──
誰在乎那麼多?
第七章
穆愆宇可沒那麼好打發,雖然吻過她是可抵償一部分不爽,可是,他要算的帳可不會讓她簡單就呼嚨過去。
他邊騎著機車邊扯著喉嚨問:「幹嘛配合詩晴說謊?!」
後,才一上車耶,就這樣興師問罪。不管,假裝打盹,戴了安全帽的頭抵住他的背,不說話,還故意的一點再點,撞到他背痛。
「少裝睡!」
她收迴環在他腰上的一隻手,上下撫著他的背,「喂,你的背……長得好好喔。」
他眉頭微蹙,這女人又開始雞同鴨講,「對,我的背長得很好,解釋。」
「解釋什麼?」
「解釋幹嘛把我推去載詩晴,然後自己一個人去吃鴨頭、搭公車。」
「呵呵。」再摸摸兩下,「我是說你知道我念美術系的吧,我是說──」
機車猛停,她整個胸部貼上他的鐵背,他在下一秒便回過身子,
「呵!呵!妳就是不說就對了?」他脫掉安全帽,頗有不說便不走的決心。
這男人恐嚇的意味好……好濃喔……
棠羚吞了幾口口水,「那我回答完後,你要不要答應讓我畫你的……身體?」
深呼吸,穆愆宇不斷的告誡自己深呼吸、再呼吸,他早該知道這個女人
「番」出名的,幾個月前被攔下機車那一刻他就知道了,是他自己……唉。
「好……」
「真的?可是我上次問你、你回答我免談耶。」那是上個月的事吧,她記得很清楚。
「上次是上次!這次是這次!」發狂了!為何他每次光只是和這女人說幾句話就可以大動肝火?「脫掉安全帽,下來。」
他往路邊騎樓坐下,深夜的店家部已打炸,只有路燈及過往的車輛提供一點點昏弱的光線。
「可是上次是我們班上要找模特兒,還有錢賺耶。」這人的價值標準怪異,她一屁股坐下後還要繼續說:「而且是一小時兩千的高價耶,你一口就──」
一口就將她給吃了下去。
穆愆宇根本不讓她說完,不吻她到停上呼吸他就不放她回去!
他長臂往她後頸一攬,讓兩人之間零距離,然後緊緊地印上他發燙的唇。
他沒這麼渴望貼近一個女人過,在巴黎、在英國、在美國,他都沒缺過女人,女人之於他該是成熟、嫵媚、可人,偏偏他被這個白目的女人搞得要抓狂。
唇齒問博來她淡淡的香味,他磨蹭著她臉上的肌膚,發現她竟然可以在吃完油膩膩的食物後還保持得香香的。
迷上了她嫩嫩的唇,不肯放,吸著再吸著,才低低的在她左側酒窩突出的地方問:「妳是貓嗎?」
男人低低的嗓音拂過她的臉龐,那熱氣擁著他獨特的氣味,她貪心的將男人好聞的氣味吸進身體裡。
「為何說我是貓?」
「可以吃完食物還保持香香的,不是貓是什麼?」他邊說邊嗅,吸進女人粉頰上每一寸芳香。
「這算是讚美嗎?難得聽你吐出象牙來。」此時可不能說他狗嘴,說了不代表她剛和狗嘴接吻?
他當然聽得出她的刻意避免,回報以禮,「除此,還帶爪,不是貓是什麼?」
「呵呵……」她突然狂笑,挺曖昧地瞇細了眼,「那我們現在是什麼?貓狗大戰?」
「還沒。」他盯著她,突然認真的回答。
「……」她不過是開個小小的玩笑,幹嘛這麼認真啊,棠羚不得不清清乾澀的喉嚨,「那個……其實說來我們也不算熟喔……」
他抵著她的額,絲毫不鬆懈,「不熟?!嗯哼。」他同意,縱使想抱她想到心痛頭痛胃痛全身痛,他們確實是還不熟。
「你別同意的那樣沒誠\意啦,我是說真的啊!喂,你可不可以別用你的長睫毛在我臉上刷來刷去,身為一個女人最悲慘的莫過於她的男人比她還漂亮,你……喂!你笑什麼?!我還在說話耶!」
他將她摟在身前,又是那個讓人曖昧臉紅的姿勢,「我都是妳的男人了,妳覺得我們還有哪個地方不熟,嗯?」
啊咧……口誤不行喔!
臉再度臊紅,熱氣感染到男人身上,他低低的喃了一聲。
「別這樣紅嫩嫩的,拜託。」捏捏她的粉頰,他看來很難受。
學美術的她豈會不懂人體結構,自大二開始畫裸男以來,她和可琳討論過千次,要是在畫畫時,那個模特兒一時「性」起……那她們這群未開過眼界的女生們不就得被迫提前感受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