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陳姊。」
她知道陳琪琪的脾氣,如果她不收,她可能真的會變臉。
☆ ☆ ☆
林語萱一看到劉嘉良站在病房外低聲啜泣,一顆心幾乎要跳出腔口了。
「嘉良,是不是雨宣她……她……」她不敢說下去,怕自己會承受不了。
「雨宜她已經穩定下來了,剛才我還以為她會離開我們。」劉嘉良哽咽地道。
林語萱背靠在牆上,她怕不這麼做,自己會癱坐在地上。
「那她現在怎樣了?」
她知道剛才一定很危急,妹妹這種情況已經開始不斷出現,而且發生的間隔一次比一次更短。
「她現在在睡覺,只是我很怕……」劉嘉良的喉頭被淚水梗住了,再也說不出話來。
「嘉良,我們去喝杯咖啡好嗎?」
在這個時間她必須要比平常更勇敢、更鎮定。
劉嘉良點點頭,兩人便到醫院附近的小咖啡館。
林語萱不只點了咖啡,還替劉嘉良點了份三明治。
「你要吃點東西。」她對下巴滿是鬍髭的劉嘉良說。
「我什麼也吃不下去。」劉嘉良痛苦地道:「只要想到雨宣還在跟死神搏鬥,我就心如刀割。」
「我真的很感激你為雨宣付出這麼多,但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我想你也不想讓雨宣擔心你對不對?」
在她的勸說下,劉嘉良勉強地吃了一塊三明治。
「那天我在路上遇到了你太太。」
「她找妳麻煩了?」
「沒……有。」
她不想把王美惠打她一事說出來,免得旁生枝節。
「但我看得出她真的很愛你、也很傷心。」
「我跟她緣已盡了。」
「你千萬別這麼說,同樣是女人,誰也不忍心傷害她。」
「但我真的沒辦法跟她再在一起了。」
「不要這樣!她是你妻子,而且她很愛你,但在她需要你的時候,你卻不肯陪在她身旁支持她,你不知道那對一個女人而言是多麼殘酷?」
她一點也不恨王美惠,相反的還拚命為她說好話,或許是因為雖然時間過去,但她還是無法完全釋懷,她曾經也即將是某個人的妻子……
「語萱,我知道妳想說什麼,但緣分這種事是無法強求的。」
劉嘉良若有所思的說:「曾有這麼一個故事,有一個年輕男子他本來有一個相戀了七年的女友,後來他們也訂了婚;但是在他們要結婚時,女友卻移情別戀愛上了另一個男子,甚至跟對方結婚了。」
「那個男子不就很傷心?」
「傷心得活不下去。但他遇見一個和尚,和尚畫了一個情境給他看。在前輩子有個女子溺水死了,她一絲不掛的屍體曝曬在大太陽下,有三個男人從她身邊走過。
「第一個只是看了她一眼,說句可憐,便離開;第二個則是看了她一眼,憐惜她芳華早逝,便脫下上衣為她蓋上才離開;第三個則很有心的把她埋了,並豎了墓碑祭拜。」
「那後來呢?」
「原來那名年輕男子的前世就是當時的第二名男子,而女孩後來嫁的人就是第三名男子。緣分就是如此,有些人可以一生一世,但有些緣盡時就無法強求了。」
劉嘉良的一席話讓林語萱忍不住熱淚盈眶。
「別哭,語萱,我不是要惹妳傷心的。」劉嘉良輕聲安慰她。
「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愛雨宣,只要妳瞭解我就行了。」
林語萱很替妹妹欣慰,能得到這樣的深情厚愛,不像她跟她那個未婚夫……算是緣盡情滅了吧!
但上天為什麼這麼殘忍?反而是再差一步就可以得到幸福的妹妹,要面臨這樣的絕症呢?
☆
傳文康雙手握成拳,隔著一桌之遠,林語萱和劉嘉良的一舉一動全落人他眼中。
她又哭了!
她又為了那個男人掉眼淚!
他實在看不出那個男人到底有什麼好,可以讓她如此掏心剖肺的對待;更可惡的是,那個男人竟可以欺騙她的感情,而沒有半絲罪惡感!
真是見鬼了!他幹什麼要如此氣憤?
就算她哭了又怎樣?她的眼淚又不是為了他而流!
就算那個男人是天底下第一大混蛋又怎樣?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干他屁事!
但看到林語萱與那個男人相偕離去,他心中的怒火頓時爆開來。
笨女人,為什麼要如此執迷不悟?
☆ ☆ ☆
花了兩個小時,林語萱終於把雪納瑞水晶珠飾給做好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傳文康會想買她的作品。
他喜歡雪納瑞,也就是說他是個喜歡小動物的人,那麼他應該很有愛心才對……
但他對待她可就一點愛心也沒有!
聽見樓下傳來開門聲,林語萱心跳漏了一拍。
他回來了嗎?
她忍不住走出房間,步下樓梯,正好和準備上樓的傳文康打了照面。
「欸,你回來了?」
哇∼∼她幹麼像個等老公下班回來的妻子?
「怎麼?我回來的不是時候嗎?」他斜睇她一眼。
她擰起眉心,原本想拿給他的雪納瑞不由自主地握在手心,她悄悄把手放到背後。
她無意的一個小小舉動竟引起傳文康的誤解。
「妳為什麼這麼緊張?這屋子裡沒有其它人吧?」
「什麼人?」
她正無法明白他話中意思之際,門鈴響了。
叮咚──叮咚──
「會有誰來?」她看向他。
「我怎知道?!」他聳聳肩\"
☆
王美惠在林語萱一打開大門後,馬上像一陣龍捲風一般衝進屋內,而她身後還跟了兩名穿著制服的警察。
「就是她!這個狐狸精,她搶了我的老公!」
王美惠手指著林語萱,一副恨不得能將她置於死地的兇惡狀。
「妳別胡說!」林語萱大聲的反駁。
「警察先生,我現在要告她妨礙家庭,你們快把她抓去關!」王美惠說。
「劉太太,別衝動,一切要有證據。」一位警察勸著。
「妳快叫嘉良出來,他人呢?妳把他藏到哪裡去了?」王美惠繼續叫囂。
「嘉良他沒有在這裡──」
她話才說了一半,迎面一個巴掌落在她細緻的臉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