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 鋁 銘
別在意,她不會受傷,沒關係的!
自從見過天間家長輩,不歡而散後,優莉就這麼告訴自己,臉上的笑容反常的越來越多,對天間征行的態度則慢慢變得冷淡。
就算看見他跟別的女人曖昧不清,她也沒有反應,還笑笑的請他們繼續,不用在意她的存在。
今天又是類似的情形,天間征行約她到公司等他下班,一同去吃飯,再回她的住處,她同意,依約前往,但是一到公司就見他的秘書一臉為難,好似在思考要不要阻止她進去,她當沒看見,逕自走進天間征行的辦公室。
一點也不意外的,她看見一個美麗的女人跨坐在他腿上,姿態很是曖昧。
「我打擾到你們了嗎?」優莉笑問。「沒關係,當我不在,你們繼續。」她坐到沙發上,蹺起二郎腿,喝咖啡吃餅乾,刻意忽略天間征行臉上恐怖的表情。
「下去!」天間征行忍無可忍的抽回被扯開的領帶,沉著臉要坐在他腿上的女人滾出去。
又是一個不滿意他分手而來糾纏他,要他回心轉意的情婦。
自從與優莉在一起,他就與之前交往的女人斷得一乾二淨,但總有人不甘心,到他公司或住處找他要求復合,就連他拿出快要結婚的借口都無法讓她們死心。
優莉至少見過三個女人來找他,但卻從來沒有發過脾氣,反而還笑得非常甜美
越想越不是滋味,他把怒氣發洩在不請自來的女人身上,轟出他的辦公室,然後他走到優莉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你生氣了?」她小心翼翼地問。
「對!我生氣。」他氣得想摔椅子、砸玻璃,但就怕會嚇到她,所以他忍下那股衝動。
「我不是故意打擾你的,下回我會記得等你辦完事再進來找你,對不起哦。」
她一副很抱歉的語氣,讓天間征行聽了更是火冒三丈。
「我氣的不是妳的打擾!是妳為什麼不把那女人抓去撞牆,叫她不要來招惹妳的男人?!」他氣急敗壞地吼著。
「我做不來那種事啦,況且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啊。」她笑笑的回答,仍是那副沒什麼關係的表情。
天間征行臉色很難看。「我有別的女人妳一點感覺都沒有?一點點在意的感覺都沒有?」
「我早就告訴你了。」優莉皺眉,看著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任性胡鬧的孩子。
「為什麼妳總是這副該死的……不在意的樣子?」他挫敗地問。
他愛她的熱情,愛她的隨性,但卻沒想到,他恨的也是這些,彷彿一切都可以捨去,一切都不重要,他之於她,只是一個人生的過客而已!
如果她能透露一點點對他的在乎,他的心會踏實一些,但她不,從來不表露她對他的在意,她不是笑,就是當作沒看見,讓他覺得,他對她的一片真心付諸流水,得不到回報。
就算抱得再牢,也有股抓不住她的不踏實感。
「在感情上,沒有什麼值得我在意的。」一旦在意了,就會要求更多,一要求就會受傷,對,會受傷。優莉心裡想著。
因為他,她已經打破不談戀愛的原則,還與他過著半同居的生活,這已經是極限了,也因為和他在一起,她見識到天間家對付她的手段--
她再也無法忍受那種窒悶的氣氛,再也無法忍受那一道道鄙視的眼神,所以她選擇不戰而退,她不求也不爭,直接放棄。
「如果妳夠愛我,妳會爭取的。」天間征行悲痛地看著她。
「就算愛你又怎麼樣?一樣不能改變你家人不歡迎我的事實。」優莉淡然表示。
但我可以為了妳放棄天間家的一切!放棄我從小到大汲汲營營不擇手段得來的
地位!天間征行想這麼對她大吼,告訴她,為了她,他可以什麼都不要,但她呢?
她能這樣為他義無反顧?
一個計謀在心底形成,無論如何,他都要優莉在他身邊,說他自私也好,她又何嘗不是?反正,他是絕對不會讓她離開的。
「妳說得對,就算我們再相愛,依舊不能改變我不能娶妳的事實。」他苦笑。「我父親已經向長島家下聘了,下個月,我將迎娶長島家千金。」
「噢。」優莉一愣,隨即笑開,看不出她有一點難過的神態。「恭喜你。」
如果她這時候叫他不要結婚,他會不顧一切的帶著她遠走高飛,不再回來,但她沒有。天間征行心痛的發現,她愛自己,比愛任何人都多,情願傷了別人,也要保護自己不受到任何傷害。
她一次次雲淡風輕的言語,傷得他的心滿目瘡痍。
「如果妳有了我的孩子,這一切會變得不一樣。」他語重心長地道。
「不可能的,我一直在吃避孕藥。」優莉笑著說。「利用孩子讓你家人接受我?我做不來。」
「我記得妳說過,妳沒有嫁給我的念頭,但同意成為我的情婦,是不?」天間征行望著她,凝重地問。
「嗯。」她笑著點頭。
「我已經娶了個我不愛的女人,找個喜歡的情婦陪在身邊,我父親應該不會反對,如果,我未來的妻子同意妳進門,那麼我與長島陽子結婚的當天,妳也一同搬進天間家,如何?」他知道這是一記險招,任何一個女人聽到他的要求都會拂袖離去。
但是優莉沒有。
她漾開一抹淡笑,點頭說:「好,沒問題。」
甚至沒有因為他將要娶別人,而表現出一點點傷感的情緒,她笑得好燦爛。
天間征行心一擰,他以為,她多少會露出一絲吃味的表情,但沒有,完全沒有。
何時,他才能逼她走出自己的保護層裡?
天間征行長長一歎,無解。
第五章
她以為自己不在乎的,直到見著電視上轉播的豪華婚禮,心頭冒出的那股刺痛逼得她不得不承認,她是在乎天間征行的。
這是什麼原因?為什麼她會覺得心痛得快要死掉了?
新娘好年輕,才十八歲,穿著傳統日式禮服,華麗昂貴的白無垢,靜靜的跪坐在尊貴英挺的天間征行身旁,更是顯得嬌小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