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天間征行也是一身和式禮服,袖口上繡著天間家的家徽,他面無表情,冷酷的面容如同在商場上面對敵手時一樣,沒有絲毫的喜悅。
她茫然的盯著電視,耳朵聽著記者介紹這一場婚禮,看著他們交換戒指,然後在飯店裡宴客。
不是說,她會笑著祝福的嗎?
她捫心自問,她真的不需要婚姻?
從小到大母親灌輸的觀念,她從來沒有懷疑過,但這一刻她卻遲疑起來。
媽媽說,婚姻是女人的墳墓,情願談一輩子戀愛,也不要走進婚姻裡,男人沒一個靠得住!
優莉,不要嫁人,一輩子一個人很好,媽媽不會騙妳的。
錯了!錯了!
因為愛一個人,想要守護他,所以才需要婚姻的保障,就算她告訴自己再多次,沒關係,不在意就不會受傷。
但那都是自己在欺騙自己!她受傷了,而且傷得好重,那麼征行呢?
他那麼愛她,她連自己都傷害了,那麼直接面對她的拒絕的他呢?他又是什麼樣的心情?
當天間家派來司機接她時,她茫然的提著行李上車,到了天間本家,她默默的從後門進入。
心頭不禁湧上悲涼的感觸和滿心的不甘,為什麼她要偷偷摸摸的從後門踏進天間家?
站在院子裡,她止住步伐,抬頭一看,望著天間家古色古香的院子裡,唯一的一棵楓樹。
楓葉,紅了,隨著寒風吹送一葉葉飄落地面,那畫面有說不出的淒涼,如同她的心。
依稀可以聽見前廳的熱鬧喧嘩,還有賓客的祝賀,突然問,優莉心頭湧現一股怨恨,她好恨,為什麼受到祝福的,不是她和征行?
明明她是這麼的愛他啊……
她被僕傭不動聲色的送到天間征行婚前所住的房間,他的小媽--也就是天間雄夫最年輕的情婦,早在房門口等她,告訴她天間家的規矩。
「我們做小的,不需要管本家的事,所有的事情讓大房去煩惱就好,唯一該做的,就是把自己的男人伺候得服服帖帖。」她交代的同時,還吩咐僕傭拿出一套套華麗的和服。
「在天間家活動,只能穿著和服,妳這一身寒酸的T恤、牛仔褲,絕對不能讓老爺看見,我知道妳在巴黎生活了二十年,應該不懂和服怎麼穿,沒關係,天間家的僕傭都會幫妳。
「妳一定要記住,在天間家,男人不管家裡的事,所以就算被大房欺負了,也得咬牙忍耐,長幼有序是傳統,除非妳肚子爭氣,生個男孩給天間家添香火,不然就安分當個沒有聲音的女人。」
優莉就像個木頭娃娃,讓她和僕傭脫下自己「寒酸」的T恤、牛仔褲,換上一襲白色繡著祥鶴的和服,並替她紮好腰帶,梳好頭髮。
毫無反應的跪坐在榻榻米上,她面無表情。
「很美。」小媽滿意的稱謨。「一直怕妳這頭金髮梳起髮髻不好看,想不到很適合妳。」拉她起身,對著鏡子調整優莉的腰帶,小媽又笑著說:「妳今天也算是嫁進天間家,白無垢妳是沒辦法穿的,那是大房才有的資格,這件白色和服妳就當成妳的嫁衣吧。」
這最後一席話,讓優莉有種被狠狠甩了一巴掌的感覺。
她這一輩子,都無法為心愛的男人披嫁衣?
待在房間裡,她腦子裡轉著無數念頭,到了深夜仍無法安睡,直到天間征行帶著滿身酒氣回到房裡。
他的出現讓她震驚,心裡納悶,為什麼他不去陪新娘子?為什麼他會來到婚前所住的房間?為什麼……
所有的為什麼都吞回肚子裡,因為他朝她伸出手,她無法抗拒,直接撲進他懷裡。
她從不准他帶著滿身酒氣碰她的,但今晚她沒喝令他離她遠一點,反而,超越以往的熱情,吻得他幾乎招架不住。
「優莉,我第一次見妳穿和服,好美。」他邊笑邊打酒嗝,解開她方才好不容易才綁好的腰帶,把她放倒在大床上。
「不要說話,征行,不要再說了。」她阻止他的讚美,熱情的抱住他,以前所未有的熱情燃燒他。「愛我……」
她難得的低語呢喃成功的留下他,讓他的新婚之夜在她房裡度過,而他名正言順的妻子,則獨守空闔。
如果這是她留住他的唯一方式,那麼她會做,是的,那麼卑鄙的,一個人獨佔他,就算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也搶不回天間征行。
她見過那個女孩--長島陽子,一個可愛善良的女孩,但她無法喜歡一個分享她男人的女人,她好恨!
只不過出身比她好,憑什麼得到征行?
可今天這種局面是她造成的,如果她爭取,征行一定會娶她,就算不是什麼豪華婚禮,至少,她是幸福的。
現在她唯一能留住征行的方式,就是當一個人人唾棄的壞女人,迷住他,讓他無法去找那個女人,徹底破壞他的「家庭」。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第二天一早,她獨自一人在床上醒來,手往旁邊的位置一摸,冷的。征行已經離開了啊。
說不出心頭的悵然,優莉以床單包覆住赤裸的身軀,到浴室淋浴,梳洗完後,她招來經過房門口的女僕,協助她穿上繁複的和服。
「征行呢?」她忍不住問。
「少爺一早到公司去了。」女僕恭敬地回答。
優莉一愣。「到公司去了?」沒有去度蜜月嗎?新婚隔天就到公司,這……
「優莉小姐,要用早餐嗎?還是我幫您送到房間來?」
「不用了,帶我到餐室去。」她想了下,決定到餐室用餐。
她詢問了女僕的名字,知道她叫夏美,很年輕,今年才十九歲,她母親是天間夫人的伴婦,所以年紀輕輕就學會很多東西,就連幫人穿和服都很利落。
在夏美的帶領下,優莉緩緩走出房門,踩著木屐,她很不習慣的走著。
行經楓紅片片的院落,她意外聽見爭執的聲音,定眼一看,其中一人竟是長島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