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先生。」簡嘉甫的表情看來有點尷尬。
「簡先生,真是巧合。」殷馗皮笑肉不笑地道,目光警告的停在任宛靈臉上。他的眼神告訴她,他完全明白她在搞什麼把戲。
任宛靈故作沒看到的把頭轉開,更加親呢地偎近簡嘉甫的臂彎中,美艷的臉上泛起燦爛的微笑。「那我們就不打擾你們課公事了。嘉甫,咱們走吧。』
沒等他們回答,任宛靈挽著簡嘉甫的手走遠了。
「任小姐怎麼會和簡嘉甫在一起?」看著那兩個人的背影,徐伯仁忍不住疑惑道。
殷馗沒有回答,目光仍然緊盯住他們離開的方向。是的,這也是他急欲知道的答案!
「我知道了,沒關係,你忙吧。」
夏若曦放下電話,在文件上簽好名後遞回給站在辦公桌前的倩萍。
「是簡先生?」倩萍接過文件匣,一面問道;「怎麼?他又要加班?」
「嗯。」
「你不覺得他最近太忙了嗎,若曦?」倩萍忍不住直言。「哪有那麼巧,每次和你約好一起吃飯,總會臨時出狀況?這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做生意難免會遇到突發狀況,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夏若曦笑笑,伸手翻開另一份檔案資料閱讀、一會兒之後,情萍仍然沒有離開。
她奇怪地抬起頭來看她的助理「還有事嗎?」
「是……」倩萍欲言又止,末了才像下定丁決心般地開口道:「若曦,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是關於簡先生的事。」
「嘉甫?」她不解地道:「他怎麼了嗎?」
「他……」見她疑惑的神情,倩萍遲疑著,似乎正在謹慎斟酌用詞。「前天晚上,我和男朋友去一家法國餐廳吃飯,湊巧看見筒先生和日東集團的千金任宛靈也在那兒.你知道這件事嗎?」
夏若曦微怔了一下「或許那是為了公事。」她恢復鎮定
「由那天晚上他們親熱的動作看來,可一點也不像是在談公事。」
見她怔忡的表情,倩萍語重心長地勸告道:「或許是我多事,但他最近經常告訴你要加班,卻被撞見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你不覺得很可疑嗎?不管事情真相如何,我想你該開始正視這個問題。」
有好半響,夏若曦只是靜靜地坐著,連倩萍離開了都渾然未覺。
她開始細想起最近簡嘉甫的不尋常之處。
半個多月來,筒嘉甫時常以加班為由,取消他們的約會,即使有時見了面,他也總是來去匆匆、神色閃爍,甚至藉故離開到別處去接手機。
她一直不認為這有什麼不對,畢竟她能理解公司總會有許多沒來由的突發事件,她並不以為意。但如果真像情萍所說的,那只是簡嘉甫的借口呢?
只要能娶她,下半輩子都不用奮鬥了。簡嘉甫的話在她腦中響起。
如果嘉甫真的和任宛靈在一起,他為什麼不告訴她?因為他想腳踏兩條船?抑或他對任宛靈還沒有把握,所以不想輕易放棄任何一方?
她反覆思索這些問題,直到門上響起兩聲輕扣才回過神。「請進。」
門開了,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出現在她的辦公室門口。
「殷馗?」她驚訝極了,甚至沒發覺自己站了起來。意識到那抹流竄過全身的喜悅,她警覺地將上揚的嘴角拉回原位。
「怎麼,不歡迎我?」他合上門走進來,在她的辦公桌前站定。
她突然覺得無法呼吸,彷彿全部的空氣都被他給吸走了。
「當然不是。只是……有點意外。」她胡亂地收拾好散亂的文件,藉以掩飾她的緊張「有事嗎?」
「我正好到這附近,就順道上來拜訪你。」他露出一個極富魅力的微笑「有空嗎?願不願意陪一個飢腸轆轆的男人吃個有點晚的午餐?除非你拿到日東集團的合約之後就翻臉不認人,那我也只好認了。」
她抿起紅唇。他的話裡有陷阱,她知道。話說回來,他是那種並不接受拒絕的男人,她早該知道這—點。
「好。」在她能思考之前,那個字已經衝口而出。見他臉上迅速揚起的笑意,她懷疑自己是不是答應得太輕易了,彷彿這個答案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不同於上次,這回殷馗沒有帶她到高級餐廳去用餐,反而繞到一家頗富盛名的中餐館去打包了兩份餐點。
「回來台灣之後,深深覺得台灣真是個美食之城,有時到外國出差,發現自己最想念的還是家鄉的味道」等待的空檔,他玩笑似地問她:「你吃得慣台灣小吃吧?」
「當然,不然你以為我每天都吃什麼過活?漢堡、牛排嗎?」她對他皺皺鼻子。
他微笑了起來,寵溺地揉揉她的髮絲,那動作是如此自然,彷彿已經做過了無數次。
「你要去哪裡?」車子重新開上馬路之後,夏著曦忍不住疑惑道。
殷馗沒有回答,只是朝她拋來壞壞的一眼,令她開始懷疑他是不是打算將她載到什麼地方去賣掉。
四十分鐘後,車子已經奔馳在濱海公路上。當車子在河堤邊停下來時,夏若曦簡直驚訝極了,無論她先前猜想過無數次,也沒想到殷值居然會帶著她到海邊來。
「哇,海。」她深吸了一口微涼的梅風,忍不住興奮的大叫。
黃昏時分,沙灘上聚集了三三兩兩弄潮的人群,有人在放風箏,還有奔跑追逐寄居蟹的孩童,整個海灘上充滿了歡聲笑語。
迎著海風,夏若曦瞇起眼凝視低垂在海面亡的夕陽,感覺和煦的陽光照耀在臉上,覺得心情好平和,彷彿所有的壓力都被釋放了。
「這兒沒有椅子,小姐只好將就點嘍。」他隨意地在河堤上坐了下來,一點也不在意昂貴的亞曼尼西裝沾上塵土。「因陋就簡,不介意吧?」
他挪愉的目光在她身上的粉藍色套裝打量,似乎在賭她敢不敢席地而坐。
「當然不會。」她不服氣地昂起下巴,脫掉高跟鞋在他身邊坐下。只穿著短裙的腿有點涼意,她的絲襪也有被租糙的地面勾破的危機,但她卻從未感到如此自在,彷彿在他面前光著腳丫子,是件再自然不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