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送我回來。」她低語道。
殷馗沒有回答,逕自拉開車門下車,隨著她—起走進電梯。她沒有問他還有什麼事,只是凝視著樓層芻往上攀升,兩人之間仍然一片靜默。
出了電梯,她掏出鑰匙,開了門,意識到殷馗仍然站在她身後。她回過頭去看他,他的臉半隱在陰影之下,那對眼睛黑黝黝的,在不甚明亮的燈光下的的發光。
「我令你感到困擾嗎,若曦?」他嗓音低沉地出聲。
她張開了嘴巴又閉上。是的,他的確令她感到困擾。每回只要他用這種眼神凝視她,總會令她的心亂成一團。
她垂下眼,「你問這個做什麼?」
「因為我在想,如果我還不令你討厭的話,你會允許我和簡嘉甫公平競爭。」
她驚跳了一下,抬起頭瞪視著他。
「為什麼?」她費力地移開目光,長長的睫毛顫動著。「你為什麼想追求我,殷馗?」
「原因還不夠明顯嗎?」他抬手輕撫她頰邊的髮絲。「因為你吸引我,在關島的時候,我一直在計劃回台灣之後該怎麼繼續追求你,結果你卻一聲不響偷偷溜走。當櫃檯人員告訴我你已經結賬離開時,我差點沒把整間飯店給拆了」
她想把臉轉開,他卻用手固定住她的下巴不讓她如願。
「你當時為什麼離開,若曦?」他審視她的表情。「我要聽實話。」
她怎能告訴他,因為他太霸氣、太令人不容輕忽,她害怕自己會陷得太深,到頭來卻發現他只想要一段短暫的羅曼史罷了。等有一天他厭倦了,他會離開,那時她的心也會跟著死五
「你一定要追根究底嗎?」她掙扎地呢喃。「我們只做朋友,難道不好?」
「我不想和你只做朋友,相信那也不是你想要的,如果你夠誠實的話。」
「我……」她還來不及回答,他已經傾過身封住她的嘴唇。那個吻輕柔而細膩,不似上回的狂風暴雨,卻依然深沉濃烈地令她渾身虛軟。
當他離開她的唇時,她才發現自己竟輕輕發著抖。
「晚安,若曦。」他柔聲道,然後安靜地轉身離開。
直到他消失在視線之中,她才慢慢地合上門,將背靠在門板上,顫抖地輕吐出一口氣。
第六章
「夏若曦那個男朋友啊,實在太好騙了。我隨便跟他勾勾小指頭,他居然就上勾了,真是個蠢蛋!」宛靈輕佻地道,在客廳裡來回走動。
殷馗端著酒杯斜倚在吧檯邊,注視著任宛靈在他的沙發上坐下。只見她慢條斯理地啜著杯中的酒,似乎頗為她的作為感到得意。
「別這麼做,宛靈。」他平靜地說道:「如果你對我不滿,儘管衝著我來,別去招惹其他人。」
「笑話,誰說我是為了你?」
任宛靈瞥了他一眼,輕哼著,「我是因為無聊,想找個傢伙來解解悶,湊巧簡嘉甫是個現成的人選罷了,我只不過給了他一點甜頭,他就被我謎得昏頭轉向的,你說男人是不是很*?」
「如果你覺得無聊,你可以做一些更有意義的事,搞慈善、做公益.即使是做個樣子都好。」他維持著原來的姿勢不動。「眾所皆知簡嘉甫是夏若曦的男朋友,你去勾引他,不怕引起流言蜚語?」
「那又如何?人家會說是我的魅力大過那個夏若曦,才會讓她的男人往外發展。」任宛靈嫵媚地揚眉,交疊起雙修長的美腿。
「不過說真的,我對筒嘉甫沒什麼興趣,只是玩玩罷了。等你厭倦了夏若曦,我也會隨時甩了簡嘉甫。 」
「沒有必要、」他聳聳肩膀,表情仍然輕鬆自若。「我打算追求夏若曦,而且我跟你保證,我對她的興趣不會只維持一、兩個月。」
任宛靈垮下臉來。「你是什麼意思?」
「你聽到了」
他悠閒地輕啜著杯中的酒。「所以,我鼓勵你去勾引簡嘉甫,趁著夏若曦芳心寂寞的時候趁虛而入,也許我的勝算會更大」
任宛靈怒火沖天正想發作,驀地,她腦中一閃.眸中開始出現懷疑。
「你會對一個女人這麼感興趣,這可真是少有的事。」她深思道,目光上下打量著他。「這幾年你身邊一向不缺女人圍繞。我倒從沒見過你主動去追求哪個女人,而且還敢為了她和我作對。莫非這其中有什麼我不知道的秘密?」
「你想太多了,宛靈。」他似笑非笑地道:「只因為在我眼中,她的魅力遠大於你,所以你不服氣?」
「你……」任宛靈再也沒有好風度了。她握緊拳頭,下巴一昂,「好,你儘管去追求她!我告訴你,只要你對夏若曦感興趣的一天,我就會想辦法整她,讓她在社交圈內混不下去,你信不信?」
他臉色一變,表情瞬間轉為陰沉「你去勾引簡嘉甫還不夠,還想整垮她才高興?這麼做對你沒有好處。」
「我就是要這麼做,讓你知道和我作對的下場。你等著瞧吧!」任宛靈狠狠地撂下一句,隨即怒氣沖沖地起身離開,將門甩得震天價響。
直到她離開後許久,殷馗仍然坐在客廳裡。面對著一室寂靜。
咖啡店裡,夏若曦正和她的時尚顧問雪莉討論著今年秋各的服裝流行走向,擬定下一季的企劃主題。
「對了若曦,你和嘉甫最近怎麼樣了?」談完了公事,雪莉問她。
夏若曦停了一下,才繼續手上的動作。「很好啊。為什麼問?」
「是嗎?」雪莉似乎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決定將話嚥回去「沒事就好。」
「怎麼了?」她語調輕快地問:「為什麼突然這麼問,有什麼不對嗎?」
「你都沒聽見傳聞嗎?」雪莉衝口而出,像是再也憋不住了。「最近社交圈裡傳得沸沸揚揚,聽說簡嘉甫和任宛靈正打得火熱,你不知道這回事?」
夏若曦怔住。她知道,這個「謠言」早巳在整個辦公室蔓延開來,已經有好幾個人好心的「提醒」過她,但她仍在抗拒,不願意面對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