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滾出去,滾出去,爸,幫我趕走他,我不要再見到他。」她衝進家門,撲進在父親的懷裡。
想上前繼續追問的單御,卻被霍福生的手勢阻止。
他看了看懷裡的女兒,又看了看一臉焦急跟不解的單御,溫和地道:「很晚了,有事明天……等你從日本回來再好好地解釋吧!」
「我不要聽,不要聽,什麼狗屁解釋,去死啦!我不要再見到你。」在父親懷裡的霍麗兒猛地開口大罵,罵到一半,她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離開父親的懷抱,把外套脫了下來,猛地丟給始終一臉困惑神情的單御。
「這個……這個爛外套也還你,誰要留它這麼久啊?你滾,你去死,我不要看到你了!」
她把他高大的身軀推出門,砰地一聲就關上了家裡的大門,轉身就跌跌撞撞地往樓上跑去,再也止不住的哭聲也傳了出來。
霍福生抬頭看著樓上搖頭歎息,他轉身打開了大門,看見門外站著個像石像一樣愣在那的單御。
兩個男人對望久久……
「她……」
「唉!這丫頭其實個性很直。」
「我知道,但是……」
「她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我看你先去日本,過兩、三天回來後,她氣也消了點,能好好談話時,再跟她說清楚吧!」
「我沒有對不起她。」單御用十分肯定的語氣道。他不喜歡他用那種你們年輕人的事,你們自己解決的懷疑眼光看著他。
霍福生用男人對男人的評判眼光看他,好半晌,歎口氣拍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年輕人,不過,你還是得有耐心一點,我家的女人,欽!個個都不好應付啊!」
「是嗎?」
有了他的信任,單御心情總算好過了點。
「嗯!所以你就先去日本處理好你母親的事情吧!有機會我會幫你勸勸她的。」
「嗯……」
他又能說什麼呢?麗兒到底氣的是哪件事?他到現在還一頭霧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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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御整晚都沒睡,左思右想還是想不出來,他到底是哪裡惹得霍麗兒如此生氣。
一直到早上,他起床準備好行李,叫了計程車去機場,沿途他依然不停地想,直到機位確定了,飛機不久後就要出發,他拿著機票排在隊伍裡,把機票交給空中小姐,走上通往飛機的步道,進了飛機,把行李舉起來要放到上面的置物箱時,他還在想中……
是那個吻嗎?
不,不可能,如果是的話,她那時喝醉酒,以為是在夢裡,就不會主動吻他,可萬—……
單御突然莫名地慌了起來,如果她以為他是另外一個男人呢?
不,不可能,他想這樣告訴自己,可不是的話,麗兒為什麼會一下對他如此溫柔、甜美,卻又一下變得憤怒、生氣呢?
不行!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說什麼也無法安心地去日本,更別提打起精神來應付他母親了。
猛地,他扯下自己的行李,這個大動作,讓他身後經過的人差點被打到。
「你在幹什麼啊?」那個人怒罵。
「抱歉!抱歉!」他連聲道歉,「我不去日本了。」
「嘎?」那人嚇了一跳,看到他抓著行李轉身就往飛機的出口跑去,忍不住又罵,「神經病!都上飛機了還不去,錢多啊?還是以為飛機會墜機?真是神經病!」
可急著想回去找霍麗兒的單御,根本沒聽到他說什麼,在空服員訝異的注視下,他走出了飛機門,一心只急著想要再入境台灣,回台北找麗兒,問清楚她到底在氣他什麼事?也問清楚……問清楚她那時那個甜美得教人直上天堂的吻,到底……到底是不是給他的?
他還沒告訴過她,他愛她,他要娶地呢!
他一定得先告訴她。
至於母親,他停下了腳步,回頭望著飛機門,那裡的兩名空服員還指著他竊竊私語。
「不管了,她已經五十二歲了,該學會停止任性,要長大了。」
他自語後,毫不遲疑地轉身往通關的出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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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一點半——
眼睛紅腫又宿醉的霍麗兒,感覺比平常疲憊好多倍。
被媽媽逼來百貨公司賣春聯的她,沉著一張臉,在應付完一票來要春聯跟買春聯的婆婆媽媽後,趁著空檔,她走出人擠人的百貨公司,想呼吸點新鮮空氣。
沒想到她才走出百貨公司的門口,站在電視牆前,想伸個懶腰——
「霍老師!」
一陣輕柔的聲音,聽得她心一抽。
「嗯……」
她緩緩地吸口氣,轉身面對來人——張齊萱。
「什……什麼事?」
她臉上那不自在的神情太明顯,張齊萱有點不解的皺了下眉頭,隨即又緩緩地微笑開來,「沒事,只是問你一聲,單御他還好吧?」
「單御?」霍麗兒聲音回地升高了幾度,隨即又降了下來,「怎……怎麼會問我?」不是該問你自己嗎?
她緊咬著牙根,才沒讓後面那句酸味十足的話冒出來。
「嘎?我以為他會去找你,那天他喝酒時就一直想找你,可後來他喝醉了,我跟見達……我是說陳先生,原來那天單御找我去,是要介紹他朋友給我認識。」想到愛耍寶又開朗的陳見達,張齊萱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
霍麗兒看著她,一早因疲憊而半垂的眼睛,逐漸睜大。
「呵!不提他,反正後來我們就一起把喝醉的單先生搬回他房間,他那天吐得好厲害,弄得我衣服都髒了,所以我在他浴室裡沖洗過了下,用他的浴袍遮著身回家,所以現在……」她從紙袋裡抓出浴袍的一角給她看,「我想請你……呃……」
她看到霍麗兒的神情越來越古怪,不禁有點遲疑,是不是該往下說,但她還是說了。